银时被他的笑容震惊到倒退了好几步,幸好有新八和神乐一左一右帮忙搀扶住,否则大概就要跌坐在地上。
“你们看到了吗?那家伙刚才笑了!”
“是的,看到了。”
“真可怕阿鲁。”
他感到很抱歉,他完全没有惊吓别人的意愿。
没过几秒,银时就从惊吓里恢复过来,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过很要好的朋友吧?那些愉快相处的日子不足以让你期待今后的生活吗?”
“友情破碎之后就回不去了。”
“胡说八道!”银时先是高声反驳,接着又点了点头,“其实我也认可这个说法。但过去的友情离开了,总会有全新的友情填补上来,就算你要推开拒绝,也会逐渐变得办不到。”
是么?
那天晚上,他钻出被窝,避开为了看守他而在他旁边打地铺的神乐跟新八,将一朵早就干枯的野花、一片醋昆布、一把破旧木刀都留在枕边,打算一个人离开这里。
当他走出万事屋时,他看到了正在举头赏月的银时。银时料到了他的行动,在专门等他。
在月亮清冷的光晕下,银时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了他。
曾经驰骋于战场的白夜叉,是救国的英雄,却最终被自己所守护的国家背弃。这样的经历同纪德多么相似?
但白夜叉却做出了与纪德完全不同的选择。
没有怨怼,也没有迷茫,只是解下战甲,隐居市井,成为了一个贫穷而毫无志向的废柴。
“喂你这混蛋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没有。”
“你就是瞧不起我!”
但他真的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做到的,或者说你是怎么想的?失去曾经珍视的一切,抵达一个陌生的时代,你怎样摆脱那些痛苦和梦魇?”
“人这一生就是在打破陈旧的自己,塑造全新的自我。”银时对他微微一笑,“其实呢,谁也不知道自己上了山之后,该从哪下山才对,但如果不下山的话,就无法知道自己的下一座山了。如果想坐以待毙,等到那之后也无所谓吧。我就是这么想的。”
原来如此。
原本在睡觉的神乐跟新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依到了门框上,在对着他笑。
楼下的登势婆婆也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靠在楼梯的拐角处抱住手臂,燃起一支香烟。
明明是适合沉睡的深夜,大家却都很精神。
“难得今夜月色很好,就免费让你们喝一杯吧,只能喝一杯哦。”登势婆婆说。
羁绊这种东西,就算要推开拒绝,也会逐渐变得办不到。
曾经以为丢掉了的包袱,会不知不觉就重新背到肩膀上。
“我的朋友都叫我织田作。”他说,“你们也这样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