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小姐,帮我接通亚内武文。”他的语气昭示着不祥的氛围,“我需要谈谈。”

成步堂从未听到御剑对着别人失去那种冷静的态度,但看到这一幕,他不得不说今天一天的蹉跎是值得的。另一边,真宵显然更认为这个热闹可遇而不可求。

“你通过不让证人作证的方式,把自己的胜利记录看得比一个无辜之人的生命更重要。我还需要向你解释多少次?我需要用别的语言说出来才能让你理解吗?英语还是德语?”

真宵发出一声嗤笑。

“这只是一种修辞手法。”御剑厉声道,“我的病假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在法庭上表现得像个任性的白痴。在这一高度电视化的案件中,你代表着地方检察局所有的检察官。而坦率地说,多亏了你高频穿插在审判中的有关你性生活的肮脏言论,我们的社会评价似乎漂亮地出现了断崖式的下跌。亚内,你就是这么认真对待你的工作的?”

“震撼。”真宵双手捂着嘴轻声道,成步堂只能点头表示同意,继续看着这个男人用语言把他的下属撕成碎片。

“你自身的BDSM经历与受害者和她上司的风流韵事之间有何相似之处,在你看来就和法官在审判中需要决定的每一件事一样重要,是吗?你认为这种行为是正当的吗?你竟然还在试图与我争论,这真的、真的非常令我失望,亚内。”

随即是长时间的沉默,只剩亚内尖细的声音从御剑的电话听筒里若隐若现。检事长紧咬牙关——这让他的下颌更加轮廓分明,愤怒地握拳抵着大腿。终于,他忍不住爆发了。

“Unertrglichungebildet nutzloses Stück Scheie!”

(*德语,脏话)

真宵跳了起来,发出一串如同咬到舌头一般的声音。成步堂咬了咬嘴唇,一想到亚内现在的脸色,他原本沉重的表情就突然变得幸灾乐祸起来。

“立即将此案移交给夕神检察官!我不会继续容忍你为所欲为了,听懂了吗?这些年来我已经给过你无数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但现在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你今天走人的时候如果路过牙琉检察官的办公室,让他帮你翻译一下这句话:Du bist gefeuert.Verpiss dich.”御剑一把手机从耳边挪开,就忍不住狠狠揉了揉紧皱的眉心。

“这实在是……”真宵一时间好像有些想不到合适的后半句。突然,她一屁股坐进沙发椅里,像她年轻时说起拉面的时候那样兴奋地一拍手:“太奇妙了!这个男人体内肯定也流着绫里家充满激情的血液!”

成步堂站起身跨过小茶几,坐在御剑旁边的沙发上。“你还好吗?”

御剑叹了口气,抬起头。“嗯。这真的是很好的宣泄。其实我早就想这么说了。我想他大概花了至少五年的时间才耗尽我所有的耐心。”

“干得不错,真的。”辩护律师歪过头,对上御剑疲惫的目光。“但是,你这么毫无预兆地把这个烂摊子甩给了夕神,他也许会派银来啄你。”

“夕神还是个生龙活虎的年轻人,他应该应付得来。”御剑摆弄着他的手机,打开了用来发信息的APP。“不过,至少我现在应该告诉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