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笑:“区区举手之劳,何当姨母如此?”

玉录玳认真脸:“与娘娘来说,不过日行一善,实在不足挂齿。但在玉录玳这儿,却是恩同再造。毕竟……我为了救我那无辜被牵连的奶嬷嬷,曾对隆科多那厮放过狠话。若那日没有如愿见到娘娘,或者娘娘没有伸出援手。也许,过两天就是佟佳府三少福晋的头七了也未可知。”

潭柘寺事后,石氏也是派人查过隆科多其人的,自然知道玉录玳所言不虚。

是以听她这一说,当即秀眉紧蹙:“隆科多那奴才简直灭绝人伦,回头本宫定叫太子爷参他一本。顶好夺了他的顶戴花翎,叫天下皆知那是怎么个无耻之辈。到时候,再叫咱们太子爷张目,皇阿玛赐婚。叫姨母风风光光再嫁,气死那个有眼无珠的。”

为了拉拢兼开解玉录玳,向来端方持重的太子妃竟说出这么番话来,也是牺牲极大了。

偏玉录玳还眉眼含笑,盈盈起身福了一福:“如此,臣妇可就多谢娘娘懿旨了。唔,臣妇二嫁之身,也不图对方多出富贵、前途无量的。只五官端正,身家清白,没有许多莺莺燕燕,极具责任感就好。”

玉录玳心知自己以后暴露的越多,太子甚至金銮殿上坐着的那位就越会加强对她的掌控。

在这封建社会,还有什么婚姻关系更能束缚女子呢?

为防被随随便便收入哪家后院,玉录玳这会儿也顾不得羞。直接顶着石氏恍若雷劈的表道:“说来也不怕娘娘笑话,臣妇极为喜欢纳兰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闺阁时候,就曾梦想过嫁予良人,过上那么不羡鸳鸯不羡仙的小日子。”

“可惜臣妇命不好,早早就没了慈母。阿玛又……哎!总归玛嬷一片慈心,就算对表哥的人品略有迟疑,臣妇也还是硬着头皮嫁了。如今二嫁由己,臣妇肯定要坚持一下,遵从本心。试着找一个疼我,爱我,非我不可的。”

石氏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好半晌才神色复杂地说:“姨母这心思,吾知了。但……以后类似的话,您还是轻易不要对旁人说起。”

“到底咱们大清再怎么马上得天下,入了关后也渐渐汉化,慢慢讲究起三纲五常来。您这样,很容易被诟病。而且,诗再好,写诗的纳兰自己也不曾做到啊!”

玉录玳点头:“娘娘说的是。不过是臣妇一点子痴念头罢了,再不会轻易对旁人提起。横竖臣妇嫁也嫁过,也育有子息。二嫁若能随心便罢,不能,做个富有而快乐的单身贵族也不错啊!”

还能养两个小鲜肉什么的。

当然这个话题过于劲爆,不适合古典派的太子妃。

所以玉录玳也没有诉诸于口,只把话题什么的转移到了岳兴阿的身上。

虽然原主心死如灰,玉录玳也不喜欢那个小古板。但面子工程什么的,总要做一做啊!比如哀伤脸,隐忍而又期望地看着太子妃,试探和离之后能不能带走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

呃……

石氏再度迟疑,艰难扯动唇角:“我知姨母爱子心切,但岳兴阿表弟到底是佟佳氏嫡枝血脉。且不说佟佳氏万万不会允许,就算他们迫于压力允了。也对岳兴阿表弟的声誉、前途等影响甚大。或者,您可以征求下他自己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