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看宝格楚这样万千期盼却愿意为她隐忍的小表情。那些个犹豫、迟疑、纠结的,就如同阳光下的春雪,顷刻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只余满满的坚定:“不改,就你那天说的,明年二月二十!”。

“可……”宝格楚迟疑。

“没什么可不可的!”玉录玳打断他:“原本我顾虑着那到底是……我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的宝贝。便是跟我这个额娘有所生疏,错也不在孩子。是他玛嬷强横,我这个当额娘的无能。”

“以至于他这刚落地就被抱离了母亲身边,母子渐渐生疏。”

“可事到如今我悟了,人与人之间就是讲缘分的。我与岳兴阿虽是母子,但可能生来八字不合。以至于他明明遍学圣人言,最讲究孝道,却忘了我这个他最需要也最应该孝敬的人。”

“既然如此,强扭的瓜不甜。索性咱就不管他,让他爱咋咋滴。我啊,另起一垄,种属于自己的甜瓜!”

这甜美又坚定的小声儿听得宝格楚心尖发颤,哆哆嗦嗦地把人搂进怀里:“嗯,玉录玳说得是,那养不甜的歪瓜咱不要了。只专心致志,种咱自己的甜瓜。以后臭小子要是敢不敬你,老子一天照着三顿饭地抽他……”

玉录玳给了他个偌大的白眼,刚要说‘博尔济吉特郡王的脑补能力别那么强,八字还没一撇,且用不着琢磨孩子的教养问题。’门子就来报,说是九阿哥与十阿哥携福晋前来,要给姨母见礼呢!

知道格格我脸皮薄,为怕嘲笑、调侃的,都乖乖猫在家中躲羞了,你们这追上门来可还行?

玉录玳满心怨念,超想叫门子将这不速之客们打出去。

然而想法什么的,很多时候就只能是想法。

事实上她跟宝格楚第一时间都先用目光检视了各自的衣着,发现并无不妥后。这才并肩往大门口走去,亲迎贵客。

甫一见面,十阿哥就大乐:“哈哈哈,往日里咱们兄弟过门,可从未见姨母如此客气。果然今儿,爷跟九哥还是借了九嫂与福晋的光。”

玉录玳笑:“那可不?昨儿婚礼上就见两位福晋仪态万方,端丽过人。可惜高朋满座的,也没给臣妇机会多看看美人儿。今儿两位福晋联袂而来,我这可不得趁机好好端详?”

虽因这位和硕襄格格的一句话,叫自己大婚生生推迟了两年。

但也因为她潜移默化的影响,九阿哥竟是特别的尊重嫡妻。不但大婚亲迎,给足了董鄂氏脸面。阿哥内也仅仅一个人事宫女提的侍妾,连个格格都没。

大婚当晚,阿哥所内的一应事务就都交给了她。

并言:“姨母说过,男人是搂钱耙,女人是装钱匣。夫妻同心,才能把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爷与福晋虽相互不甚了解,但想来你能从万千秀女中被皇阿玛指给爷,也必定是个好的。若,若你能学着做个好福晋,爷也敬你护你,绝不宠妾灭妻叫你难堪!”

就是这一句,叫九福晋满心担忧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