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实在是佩服古人守孝时对先人的恭敬的,他自己虽做不到如此,却也并不会以自己狭隘的观念认为古人迂腐。在薛蟠看来,薛蝌为人子,比自己还小了近两岁,这一年来缟服茹素,除了念书习武外,每日早晚还要各抄写一个时辰的孝经供奉先祖,竟是一丝一毫未喊过苦念过累的,实在值得佩服。

薛父为人弟,又做为薛家家主,并没有必要为堂兄守丧一年。他却也能做到身着素服,少进荤腥,便是与薛母也远了些。

且他们所行所为,并非是做给旁人看的,更不是为了博取什么美名。他们是打心底里想这么做,以示对先人的敬重。如薛蟠这般重口腹重享乐的人,他偶尔需要用些荤食,亦或是与人说笑,便是薛父或者薛蝌见了,也只会跟着静静一笑,并不会出言制止或反对。

他们遵的是本心,并不会强硬的要求旁人跟他们一般做法,只要不出了大折子便是了。

但凡薛蟠自己做不到,而旁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他都会觉得敬佩,这也是薛蟠的一颗真心了。

第7章

我叫薛蟠,我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她日后会成为一个绝色美人儿。当然,她现在还是个只会啃指头、流鼻涕的跟屁虫。鉴于她日后会“眼瞎”,我做了个重大而深远的决定——招童养夫!

薛母当年,与薛蝌之母其实是有那么几分龃龉,这也是人之常情了。薛家自来便出长情之人,薛父与薛蟠他大堂伯,俱都是这样的人,妯娌之间便难免多了两分攀比。

说来都不是什么要命的事,不过是你今日多得了支钗,我明日便要多拿了副镯子的事儿。因当时薛家大伯尚未分出去,两兄弟俱在一个府上过活,两人又都无子嗣,女人们闲了,便生出许多是非来。

后来薛家大伯出去单过,妯娌俩也先后产子,又差不多同时产女,俱都儿女双全,便也没什么好比的了。远了香近了臭,尤其薛家大伯母时常随丈夫外出,两人见得少了,反而越发的亲近了。

又有薛家大伯母产女时伤了底子,没过几年便去了,薛母反是越发的感念起她的好处来,因而对待薛宝琴这个失怙失恃的侄女儿,很是照顾,比之宝钗也不遑多让了。宝钗亦是素来识大体的,且多了个妹妹陪着她,她更是高兴得紧。

因着家里多了两个弟妹,薛蟠便想着为妹妹们也请一位女先生或是教养嬷嬷,他实在是不大信得过薛母的。

薛蟠说得委婉,薛父却是一点就透,薛母的性子他是再了解不过的,之前大多关心的都是家里顶门立户的小子们,如今想来,女儿家的多通些诗书墨管家理事,却也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