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儿笑着过来,将给薛母捏腿的小丫头打发出去,自己半坐在脚蹬上,便给薛母捶腿便道:“送过去了。”

薛母见她来伺候自己,也没拦着,只笑道:“你如今也是管家娘子了,这一二年的也该是孩子母亲了,以后莫要做这些小丫头的活计,惯坏了那帮小的们。”

金锁儿笑,“难道奴婢嫁了人,便不是太太的奴婢了,便不能来伺候太太了?太太这般说,我可是不依的。再说,她们那些小丫头子,哪里伺候得好呢,奴婢多做些,她们有样学样的,才知道怎么伺候主子呢。”

薛母笑啐她,“你惯是个会说话的。”

金锁儿哄着薛母说笑一句,便状似无意地提起了香菱来。“太太心善,如我们这般年岁的,或是放了家去守着老子娘过活,或是做主帮着相看了人家,如今提拔起来的小丫头们,亦是寻了人细心教导着,怪道银铃儿妹妹便是家去了,还常常带了家里的土产来孝敬太太呢。”

薛母便道:“你们也都是老子娘生的,哪个不是被当做眼珠子一样护着呢,便是家里过不下去了,给人家做奴仆,难道就舍得看你们日日打骂了?何况咱们这样的人家,也没的日日打骂动辄发卖的,没的不积德,日后没脸见祖宗呢。”

金锁儿笑道:“怨我就说,太太最是心善不过的。”奉承了一句,金锁儿又道,“太太,我今日瞧见咱们院里的香菱了。”

薛母微合的双目颤了颤,“她?她出来作甚?”

金锁儿觑着薛母脸色,道:“许是在屋里待闷了,我叫她领着几个小丫头拾掇园子去了。”

薛母点点头,“不必管她,给她安排些轻巧的活计便是了,只莫叫她挨着咱家的爷们儿们,待寻着她那爹,打发她家去便是了。”

金锁儿闻言,心下便有了底了。

第90章 我很有钱

昭和二十年的初秋,天刚见凉,打开春那阵儿便犯了咳症的上皇,终于没挺过十岁这道坎儿,在睡梦安然薨逝了。

听见宫代表上皇驾崩的丧钟敲响时,薛蟠尚在梦,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这些时日因着上皇身子抱恙,诸位王爷都进宫侍疾,黑子自然也一直待在宫。薛蟠自睡梦醒来,不见黑子,并不觉有异。

天刚见亮,京各处寺院已经此起彼伏地响起了敲丧钟的声音。本朝规定,皇帝驾崩宫丧钟需鸣之数,京城附近各寺院需得敲满丧钟万次,太后皇后依例递减。

元宝已经叫仆人将家各处都挂上了白幡,下人们亦换上了素服,腰间挂着白布。薛蟠作为身上有个小小爵位的恩骑尉,自然也穿上了规制的丧服,进宫吊唁守丧。他这爵位是加封的,并未荫及薛母,薛母身上倒是没有品级的,并不需随外命妇们进宫。如此,家除了黑子,便只有薛蟠与薛蝌需要进宫守丧,旁个只在家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