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我的当事人因为谋杀指控被送进监狱。”他说,铿锵好似演说,“我为他做无罪辩护。”
……完了。
快门白光刷刷闪烁,格朗泰尔在心中捂住了自己的脸——你要完蛋了,正义天神。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多希望自己刚刚有机会捂上这位斗士的嘴。
“……人渣,道德败坏,伪君子,道貌岸然……还有什么我没念出来的?”
格朗泰尔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拿手指懒洋洋地滚动着他的鼠标。电脑屏幕上是一张宽版的安灼拉的照片,和一旁那份今天新发行的报纸头版上的照片一模一样。印在安灼拉脑袋旁边的标题拿粗体字写着“坚持无罪辩护”一类的字样,不用想就知道这态度会在网上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新闻网站的页面下几乎清一色都是辱骂金发律师的话,少数几条看起来较为冷静的评论也在建议年轻气盛的律师选择有罪辩护,而不是让这位“逍遥法外数年的罪犯逃之夭夭”。
“我要是他就找法官谈谈,告诉他所有人都受到媒体舆论不公正偏见的荼毒。”格朗泰尔咕哝了一声,但是十成十地知道安灼拉根本不屑于这么做。
“你还是庆幸自己捡的是控方的差事吧。”古费拉克拿着几个信封进来,友好地说,看起来对案件的进展心情不错。
格朗泰尔对他做了个无精打采的鬼脸,迅速把正在浏览的页面关掉。
“我看那个金发演说家要恨死我了。”他说,试图表现得满不在乎一点——除此之外他还能期待什么呢?安灼拉压根就没把他当回事儿,每次因为庭上的针锋相对暗自思虑的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话说回来,马吕斯呢?不是说好了让他带爱潘妮去买身保守点儿的衣服吗?”
古费拉克冲他挤眼睛。“谁知道呢,这几天谁也没见到他。”他说,嘴角憋着一个大笑,“要我说,他近来每天精神恍惚,榆木脑瓜没准儿已经坠入爱河。”
“嘿。”格朗泰尔跟着他吹了声口哨——爱潘妮跟他关系好,基本也等于跟这儿的所有人都熟了。她迷恋马吕斯不是一两天,这事儿除了当事人不知道以外,完全是公开的秘密。格朗泰尔知道古费拉克在想什么——如果马吕斯真的终于开窍,接受了爱潘妮的爱意——他们都会为她高兴的。毕竟她的父亲刚刚遇到这种变故,这也算是她现在唯一值得开心的事儿了。
“你今晚就有机会好好逼问一下马吕斯。”古费拉克喜气洋洋地说,把手中的一个信封扔到格朗泰尔的桌子上,“地区法院新提拔了一个法官,有个小酒会,给这一带的律师都发了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