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一会儿没再说话。格朗泰尔把那靠在房间一角的行军床搬出来,安灼拉帮他一起把床板拉下来支好。然后他们一人拉着床单的一边铺好了床,格朗泰尔开始觉得房间里安静得让人尴尬,于是他又开口了。
“不管怎么说,”他玩笑地说,“你现在知道了我以前学过美术。公平起见,你要不要也分享点什么?”
安灼拉抬起头看了看他。
“什么意思?”
“就是说些我不知道的事。”格朗泰尔说,“你有什么事是我怎样也猜不到的?例如,呃,例如——你其实收集了一柜子的芭比娃娃之类的?”
安灼拉没说话。格朗泰尔拿不准他是在认真思考该说些什么,还是觉得这个话题无聊不屑于接茬儿。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安灼拉开口了。
“我练过拳击。”他抱着手臂说。
格朗泰尔瞪大了眼睛。
“你练过拳击?”他目瞪口呆地说,试图思考安灼拉穿着拳击背心的样子,“多久?”
“五年。”安灼拉说。
“老天啊。“格朗泰尔脱口而出,“所以你那天在酒吧说你能单挑那群醉鬼是真的。”
“什么单挑?”
“没什么,没什么。”格朗泰尔说,连连摆手。好家伙,那天他以为自己是在保护安灼拉,没想到他其实是在保护那个瘦弱的挑衅者。
“你不相信我吗?”安灼拉说。
“有一点点。”格朗泰尔说,他拍了拍床单的边角,站起身来,“如果你一定要学点儿什么的话,我还以为会是竖琴或者太阳车驾驶。”
安灼拉皱着眉头。“什么?”
“没什么。”格朗泰尔因为自己的玩笑咧嘴笑了,一时间玩心大起,他朝安灼拉走过去,把两只拳头收拢在下巴下方,作出拳击准备的动作,“为什么会练拳击?身体的强健和思想的强健都有利于你的事业?这听起来倒是像你会说的话。”他边笑边说,学着他在拳击节目上看到的姿势,把一只拳头朝安灼拉的脸侧伸了出去,“唉,拳击。像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