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还没问你呢。”格朗泰尔轻声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问你那个问题?你直接就回答了我。你收到那条信息时没觉得奇怪吗?”

“是有些奇怪。”安灼拉说道,“但是回答那个问题对我来说更重要。我怎么能让你继续觉得自己是个懦夫呢?”

这句话带来的甜蜜、酸涩、和所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像一记重锤一样撞上了格朗泰尔的胸膛。

“安灼拉。”他说道,太过虔诚、几乎像喘不过气来一样,“我可以和你一起做伽弗洛什的案子吗?”

安灼拉冲他笑了。

“当然。”他说。“何必还要问呢?”

他们彼此靠近,嘴唇相贴,消弭了最后一个拳头的距离。谢天谢地,这次安灼拉没有再问:我可以吻你么?

等到门铃声响起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他们正在沙发上难舍难分。那条波点花纹的毯子被掀过了沙发靠背、几个垫子被踢到了地板上。格朗泰尔的上衣与其说是穿在他身上、不如说只是堪堪挂在他的手臂上,几乎已经被他的体温烤干了。安灼拉正跪在他双腿之间的空隙里,衬衫扣子解开了三颗,气喘吁吁、金发乱成一团——这是他刚刚把嘴唇印在格朗泰尔的肚脐上时,对方呻吟着收紧手指而造成的结果。他一只手的拇指按在格朗泰尔脸颊一侧的颌骨上,低下头继续亲吻他的下巴。而格朗泰尔用一只脚缠住他的膝盖将他拉得更近,直到他的胯骨紧紧压上自己的大腿。

“……快点,安灼拉。”他听到自己催促道,“把你的西裤脱了。”

门铃就在这时候响了。

安灼拉挫败地呻吟了一声。

“……我不想去应门。”还没等格朗泰尔开口,他就抱怨道,“我们别管他吧。”

格朗泰尔惊讶地眨了眨眼。

“真让我震惊,说这话的居然是安灼拉。”他笑着感叹道,“去吧。也许是工作呢?”想到曾经发生过的对话,他忍不住逗安灼拉。

安灼拉叹了口气。他扶着沙发扶手直起身来,依然头发蓬乱、面色通红,衣衫不整、气喘吁吁。那两片湿润的嘴唇几乎像在发光一样——格朗泰尔盯着他的样子,不无感叹地想——无论此刻门外是谁,能看到这样一副场景,真叫人嫉妒。

“不管外面是谁,我希望他很快就走。”安灼拉说,极不情愿地踩在地板上。

“我想他会的。”格朗泰尔揶揄道,注意到安灼拉正努力用衬衣下摆遮住裤裆的状况,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瞧瞧你,无论谁看到你这幅样子,他都会明白自己打断了什么——”

“闭嘴。”安灼拉边试图抚平自己的头发边恶狠狠地说道。门铃又响了一声。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嗨,安灼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来送你上次找我要的那些文件原件,我——”

她的声音停住了,尾音抬高、拉长,卡在了一个转弯上。这语调太过熟悉,格朗泰尔甚至不用看都能想象出她惊讶地挑高一边眉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