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抱双臂,兽瞳里充满嘲弄的笑意。
「我千防万防,也没想到你敢在时空门开时动手。」
Bill知道这小子不老实。Dipper Pines还好说,能糊弄;可Professor Pines不是。他将记忆消除枪破坏后一直在等Dipper开口,但是年轻人没有。
原来一直将这件事严严实实捂在心底。
Dipper嗤笑:「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机会吗?」
他坐的四仰八叉,毫无形象可言,哪里有半点精英阶层的影子。衣服上满是灰尘,落魄的和流浪汉没什么两样。
可流浪汉没有这样的眼睛。
血腥、阴毒的眼睛。
地狱归来的恶鬼,终是露出了獠牙。
年轻的恶魔抬手打了一个响指,墙壁涌动,废墟逐渐分解、消失。帕罗奥图公寓取代白色房间。
拜Bill所赐,Dipper多多少少也开始享乐主义。
他起身,从冰箱里拎了两瓶啤酒出来。再一转身就是一套极为休闲的ZARA常驻款,海蓝色亚麻连帽衫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一截青白的臂腕。
男孩丢给Bill一瓶,自己则是用牙开瓶。瓶盖脱离玻璃时发出「啵」的一声。他喝着啤酒,冰凉的液体奔腾过喉。
Dipper家在高层,雨滴疯狂拍打窗面。帕罗奥图少雨,可在Dipper的意识里,他的帕罗奥图总是乌云密布雨不曾停。
他的面容被客厅落地灯光分割。半面镀上柔光,半面被黑暗遮挡。
水珠划过玻璃,冷气沿着瓶口上升。Dipper微微抬高了拿酒的手,看起来好像在举杯庆祝。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他说。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些的呢?
不,不是计划。
他从一开始就没信过Bill Cipher。
所以Bill说他是个婊子……这点他没说错。
Bill拎着酒瓶在他对面的宜家木椅上坐下。他不比Dipper,Bill向来时时刻刻保持优雅,穿的是年轻恶魔叫不出牌子的休闲西装。他拿着流水线产品的模样也足够赏心悦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喝什么香槟。
「让我猜猜看,」指尖轻叩木扶手,「我们被时光人影响穿越时空那次,你是不是故意不进地下室的。」
Dipper承认的也大大方方。
「是啊。」
为什么不那个时候就解决呢?Stan不在,Soos还小。没人会阻挡他们拆机械门。而且地下室那么隐蔽,时光人也不一定能追上来。
为什么呢?
「因为那个时候处理了时空门,」他往布艺沙发上一坐,「Ford叔公就真的回不来了。」
没有Stan,没有Mabel。谁来阻止他拆卸时空门?
什么「过去的过去」,都是他用来拖延时间,骗人的。
Bill笑了,他学着Dipper的样子放松身体。但是他的眼底没有笑意,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
「老实说Pine Tree,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瞒过我的?要知道,我可是在你脑子里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