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作息规律的Professor Pines不止一次大半夜被同居人身上的烟味酒味香水味熏醒,他背对Bill Cipher睁着眼,静静听闻那人钻进来,然后Bill关上为自己预留的台灯,对Dipper道句模糊的晚安。

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Dipper醒着。

好吧好吧,Dipper仰头喝了口冰啤酒。Bill也算是个合格的旅伴,不是吗?钱Bill出,旅游……不是,流放路线Bill定,酒店Bill选,每天活的很自由。他从来不过问Dipper行程,每天早出晚归去浪。

「原谅我这一生放纵不羁爱自由。」那天Bill准备出门的时候这么说,然后戴上帽子迈出左腿踏入幽浮车。

……他一个会飞的坐什么车。

Dipper想,他是不应该有什么不满的。

「啧。」

手指抚摸杯壁。

可他就是不满。

不满需要什么道理吗?

不需要!

Dipper非常不爽,他觉得他和Bill简直就像两个不得不共逃亡的被放逐者。因为只有他们俩不被各宇宙承认,所以只能凑合搭伙。

凑合。

没错是凑合。

Dipper越想越气。

他一掀冰啤酒,低温直冲额叶,又疼又清醒。末了恶魔一摔杯子,酒沫飞溅出杯。

「操你的Bill。」

正当年轻人气的脑壳痛的时候,有人轻轻敲了敲他的肩膀。

女人——不,应该说是女性怪物;漂亮到逼人的女性怪物在他旁边坐下,她相当自来熟,一看这个动作平时没少做。涂着玫瑰的指缝间夹着烟草,她低头,又一抬头,将烟圈吐出去。她是人面鸟妖,人类的上半身鸟类的下半身;羽毛做的长裙领口开到肚脐,露出丰满的胸部。

她向后甩了下自己的红发,过于丰满的胸部随着这个动作颤了颤。她夹着烟,勾起红唇,对Dipper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嘿,帅哥,一个人吗?」

这要是在平时Dipper早就为自己的艳遇敲锣打鼓热泪盈眶,然后把这事在所有社交软件上都说一遍,势要传遍宇宙角落。

但他现在没那个心情。

Dipper侧身,躲开鸟妖伸过来的手。

「抱歉,女士。不过我有自己的事。」

Siren吃吃地笑。

她并没有搭理Dipper如此明显的逐客令,红指甲搭在年轻恶魔的肩上;女妖靠近Dipper,探出分叉的舌,轻轻舔舐年轻人尖尖的耳朵。她的动作熟练极了,场面要多色气有多色气,人面鸟妖一直是勾人心魄的妖精。

可惜Siren遇上的是洁癖晚期患者。通往高速公路的车还没来得及开就被人砸穿车门,顺便连轮胎都拆了。

做下这项丰功伟绩的洁癖晚期几乎是感受到温热的瞬间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黑色爬上巩膜,獠牙探出牙膛,指甲突然暴涨——

一杯鸡尾酒突然敲在玻璃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