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走进他就看到了门口挂满了白幡,府里传出女人的哭声。前来吊唁的人也不少,不过真心替孙费吊唁的估计没几个。大部分都是想借此机会在太守面前混个眼熟。

宋醉易走到门口冲着管家点了点头。他来过太守府几次,管家已经知道了他是孙费的先生。

“宋夫子。”管家平时把孙费当成自己孙子疼,眼下孙费一去他看起来老了好多。看到宋醉易也没多少力气,只是红着眼微微颔首。

宋醉易张了张嘴,只能缓缓吐出两个字来,“节哀。”

来到灵堂,孙费的父亲孙尤山面露哀痛的站在一旁。正中央放着一口棺材,前面一个火盆,一身白衣的妇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抛下娘走了!你让娘怎么活啊!”哭到最后一口气没提上来昏了过去。

孙尤山闭上眼,挥手让丫鬟扶她下去。

“宋夫子。”他看向宋醉易,还算冷静的招呼了一声。

“我来上柱香。”宋醉易颔首示意。上前接过丫鬟递来的香脸上凝重的上了香。

来之前他还心生侥幸,觉得孙费那么小,怎么可能会死。直到看见了灵堂上的牌位,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吾儿孙费之灵位。

顿时呆在了原地,孙费这个学生平时胡闹逃课,但尊敬师长,看到宋醉易会弯腰行礼问好。而且活泼好动,丝毫不怕整日不言苟笑的宋醉易。

现在却英年早逝,宋醉易还是不敢相信。明明他不久前还被自己在快意堂抓到,那个时候他还满脸愧疚的向自己道歉说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心里有些不好受,转头看向一旁的孙尤山,“冒昧的问一句,孙费他是怎么去世的?”

孙尤山痛悔的叹了口气,“我那天下午不过是骂了他几句,没想到他当天晚上就自杀在自己房里。”

说完眼角泪光闪闪,没忍住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自杀?宋醉易眉头紧蹙,平常孙费就没少被他父亲骂,连挨打都被打了那么多次。怎么会因为被骂就去自杀?

他沉吟片刻,开口试探道:“孙费他……当真是自杀?”

“确实是自杀。”孙尤山说着说着哽咽道:“他本就不喜欢晚上有人守着他,丫鬟都睡在了外面。没有任何人进他的房间。第二天丫鬟喊他是才发现他早已死在了床上。”

说完老泪纵横,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岁。

他今年已经四十多,已经算得上是老来得子。平时对孙费颇为宠爱,也就是对他过于宠爱才让他染上了恶习。孙费又是嫡长子,现在他除了已经死去的王姨娘生下的庶子外别无其他的男丁。

宋醉易心生疑虑,但现在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道了声节哀顺变。

刚走出灵堂的宋醉易就被从昏迷中醒来的孙妇人拦住,她头簪白花,哭着拉着他的袖子。“宋夫子!你可要帮帮妾身啊!”

“孙夫人,你先松手。”宋醉易被拉的一个踉跄,稳住脚步后轻轻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