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哪!我的天哪……”姑娘快快活活地絮叨着,“我到底有多久没看见你们啦?米兰刚一解放,我就从佛罗伦萨过来了,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你的宿舍,亲爱的小费里……罗维诺!神出鬼没的人哪,省得我再到处打听你的下落了……为了这个,我都要多亲一亲你!”她侧过脸来,郑重其事地在罗维诺的脖子上吻了吻。

久别重逢后的手足热情,终于平静下来了。契亚拉在桌旁坐下,细心地理了理连衣裙的褶边。

“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她轻轻地说,“我订婚了。”

这时弟兄俩才注意到,在她纤细的手指上闪烁着戒指的一点银光。于是拥抱和亲吻又一次包围了她,这一次表达的是祝福。

“未婚夫是谁呀,契亚拉?”费里西安诺好奇地问。

“在佛罗伦萨认识的,他是个工程师,我们到米兰来看望他的父母……”

“契亚拉!”罗维诺打断了她的话,小心地问道,“他怎么样?”

“他很爱我。他很善良,对我很照顾,我很敬佩他。”

“你从小就骄傲,好姐姐,没有遗憾的爱情并不那么多。我很愿意祝福你,可我也担心你。你的眼神儿还和小时候一样不会撒谎。”

“罗维诺!亲爱的……谁说你心肠硬来着?顶多有时候嘴不饶人。你是个多么体贴、多么敏感的孩子……”此刻,她以“孩子”来称呼自己的堂弟,尽管她不过比他大三个月。在她的眼睛里蕴着一片惆怅的温情:

“……当我还是小女孩的时候,我常常做这样的梦:将来我要在维查利雅结婚,就在爷爷奶奶的老房子前面。我要向奶奶借来她当年的婚纱,要让苹果花和梨花洒落我的全身。站在我身边的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人……多好的梦啊。别笑话我吧,亲爱的。我要走了……”

他们一直把契亚拉送出大学校园。就在这时,有一位卖花的老太太从门口路过。弟兄俩不约而同地围上前去,费里西安诺把钱包往老太太的手里一塞,罗维诺就把所有的花都捧到了契亚拉的面前。

“给你!好姐姐,祝你幸福……瞧这些红玫瑰多美!还有紫百合,正巧咱们的契亚拉就住在佛罗伦萨……”

“我记得,玫瑰花好像是英格兰的国花……是这样么?”契亚拉低声问。

“没错儿。”费里西安诺最喜欢在女孩子面前卖弄学识,“白玫瑰象征约克郡,红玫瑰象征兰开夏郡。”

“兰开夏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