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想去看看伊万过敏怎么样了。伊万不知道为什么不想理他了,但他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伊万,如果有什么事情能帮上忙肯定要帮。父亲虽不赞同,话也没说死。伊万到底不一样,欠人一条命难道因为政治风向不对就老死不相往来了?王耀自认还是有点良心的。

只是担心都两三个月没见过了,突然拜访太过唐突。吃完饭王耀在房间里心烦地走来走去,刚好瞥到放在书架一角的几本俄语书。伊万也没明说这些书不要了,要不明天去把书还了,顺便去看看伊万?也不至于显得太刻意。

想到周六下午伊万可能要去开党组会,王耀第二天早上挑了个不早不晚的时间,也没和父母说,抱着一摞书往伊万家走。门口的警卫和他相熟,并不为难他,看到他还打招呼说“王翻译,好久没见你来了”。

王耀敲了几下门,他第一次觉得敲门之后等开门的这段时间如此难熬。他确定没听到一点声响,只好忐忑地又敲了几下,同时又觉得自己这小心翼翼的样子挺好笑的,到底在心虚什么啊。

还是没人来开门,王耀心里有点打退堂鼓,想了想还是又敲了几下。突然门里传来一阵杂乱的碰撞声,一会儿门被猛地拉开,伊万顶着一头鸡窝就出现了。他的眉头拧成一团,表情很是不耐烦,但看清来人是王耀的时候一下就愣住了,半天才说:“你怎么来了?”

王耀从看到伊万开始就慌了,低着头说:“我…我昨天整理房间看到这些书,都是你之前借给我的。在我那里放好久了我也不看,反正今天也没事,刚好拿来还你。”

伊万默默盯着王耀看了一会儿。他知道王耀一紧张就爱说一大堆废话,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非要前因后果都讲出来。他点了点头把书都接过来,走回客厅放在桌子上。王耀怕伊万又不理自己了,扒着门框问:“我听说你过敏很严重。你怎么样了?”

伊万背对着王耀沉默了几秒,王耀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怕伊万不回答。没想到伊万又不按常理出牌,突然特别委屈地说:“严重,特别严重。我觉得我快死了。”

王耀一听又担心起来,赶紧跑过去问:“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伊万开启委屈模式,撇着眉头说:“万尼亚发烧了,晕乎乎的。”

“真的吗?”王耀伸手去探了一下额头,确实有点发热,倒也不烫,大概是低烧。但伊万看起来真的很不舒服,王耀问他,“吃药了吗?要不要叫医生?”

“吃药了,还是难受。”伊万眨眨眼,又说:“万尼亚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吃东西了,好饿啊。”

“…知…知道了。”王耀觉得伊万难受得画风都不对了,但意外地没什么违和感,“要不你去楼上躺着,我给你做点吃的?”伊万眼巴巴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王耀扶伊万上楼躺下,拿了条湿毛巾给他敷在额头上,像哄孩子一样说:“你好好躺着,我去给你做早饭,吃完饭再吃一次药好不好?”伊万想笑,努力憋着不笑,半边脸蒙在被子里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