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天黑的早, 街上早早就没了人, 主持人阿诙一溜小跑到了遗址这边, 刚想敲敲保安室和售票处的玻璃说明情况, 却发现里面灭着灯, 空无一人。

这可麻烦了, 今晚必须找到, 否则第二天一早被保洁大妈扫走了咋办?

阿诙忖度了一番,确定自己起床时间肯定是拼不过保洁大妈的。

无奈之下, 他推了推侧门, 然后从毫无遮挡的侧门进了遗址内部。

这不科学啊,《地狱变相》好歹也是画圣唯一真迹,遗址里的壁画虽然都被挖到博物馆里,只剩下复原图了, 但是好歹也算个著名景点,这安保怎么这么差。

当然了,这一切疑惑也没阻止阿诙的脚步,作为一名未转正的小主持人,这些还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东西。

按照着记忆,阿诙来到了遗址的最中央,也就是那座庙宇所在的位置,不过远远看去,闪着微微泛黄灯光的窗户,却让阿诙一愣。

“……有人?”

这不应该啊,即使有人看管,也应该在安保室待着,哪怕是例行巡逻也只会开手电筒,要知道,这种灯光可是会对壁画造成“光褪色”的。

年轻的主持人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果断的往灯光的方向走去。

那是在主殿的位置,阿诙走到门口,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然而一入眼,便看到了一个背影。

似乎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学生,身上穿着的是最近突然复兴起来的汉服,乍一看,阿诙没分辨出来是什么制式,有点唐朝的感觉,又有些魏晋风,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这个女孩的动作分散了。

她拿着笔,似乎在壁画上画着什么。

虽然真迹《地狱变相》已经只剩下了巴掌大小,且被剥离下来,保存在博物馆里,但是作为真迹的遗址,墙上还是请来了现代的画家用油漆临摹了复原图,这复原图虽然价值远远不及真品,但是在上面乱写乱画还是不道德的,阿诙略一皱眉,打算上前制止。

他迈上门口的阶梯,可是……走着走着,却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脚下的水泥阶梯变成了石质,镶嵌在庙宇中的电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维持游客游览秩序用的红缎带拉的游客专用通道,也不翼而飞。

阿诙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抬起头,这墙上的壁画也和之前记忆中的不一样了,油漆的鲜亮感和刺目的对比度逐渐变淡,仿佛褪了一些颜色,柔和顺眼了许多,阿诙不懂画,若是哪位研究了一辈子《地狱变相》的老院长在此,绝对会大呼神迹……因为如今展现在眼前的壁画的线条、画风、技法,和真迹完全一模一样。

“这里已经关门了……明天来吧。”阿诙的语气有点怂,因为他开口的一刹那间才感觉到了不对劲,为什么深夜会有一个可疑女子突然出现在遗址前,想到这里,阿诙背后一凉,一阵凉气从脚后跟冒到了后脖颈。这也不怪他,毕竟这里是《地狱变相》的遗址,若是这里是别的什么风景画壁画,他也不至于会这么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