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回应她。
她把杖尖对准锁头:“阿拉霍洞开。”
门开了,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看见梅洛普正抱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儿子……我的儿子……只要有你……他就会回心转意……他一定会回心转意……”
“……梅洛普?”诺拉小心翼翼地出声问。
梅洛普却浑然不觉,自顾自地低喃着,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梦幻般的满足感:“……他说他爱我……他说他离开了我就不能活……当他抱着我……他的眼里只有我……不!——”
她突然发出一声让人耳膜刺痛的凄厉的尖叫,然后疯狂地抓着头发、捶打着自己的肚子:“都是假的!是骗子!谎言!根本不是真的!不是!没有人会爱我!没有人会爱梅洛普·冈特!”
“住手!梅洛普!住手!”诺拉在一旁徒劳地大喊着。她不敢动用魔咒,她伤着梅洛普——格兰芬多对魔咒威力的控制众所周知的差。
“都是因为你!”梅洛普凶狠地说,“都是因为你!他才离开了我!都是你的错!”她拼命地捶打着自己的肚子。
诺拉只能硬着头皮出手了:“速速禁锢!”
梅洛普被结结实实地绑起来,她的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着。
听到动静的旅馆老板敲门问道:“客人?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诺拉说。
“请让我进来看看。”
“真的没什么,我能处理,不用进来了!”诺拉急匆匆地说。
但老板已经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他提着的油灯照亮屋内,困惑不解地看向被绑在床上的梅洛普。
诺拉连忙给他施了一个混淆咒。
遗忘咒是非常复杂的魔咒,搞不好会留下终生性伤害,她不敢乱用。
被施了咒的老板露出一个迷茫的表情,他迷茫地看看诺拉又看看梅洛普:“哦……客人,看来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你走吧。”诺拉忙不迭地拉开门,把他推了出去。在关上门后诺拉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就不该因为图便宜住麻瓜的旅馆——虽然巫师的旅馆真的很贵,也不知道曾经带她住旅店的汤姆是哪来这么多钱,按道理他应该只是个工作了一年的小店员。
梅洛普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她那双外突的眼睛无神地瞪着天花板,忽然低声啜泣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她重复着这几个词,“妈妈不是故意的……原谅我……”
诺拉本来想要质问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也许让她哭一会更好。她想。
她不知道,在被老汤姆·里德尔抛弃后的这几个月里,梅洛普一个人是怎样过来的。
其实汤姆·里德尔没有做错什么。他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有富裕的家庭,美丽的未婚妻,却被一个女巫毁了一切。
好似除了命运之外,找不到可以指责的人。
但是,汤姆·里德尔能平安顺利地被生下来——不,算不上顺利更不能说平安,他的母亲难产而死——他能身体健全地出生,某种程度上也算一个奇迹。表现了他强大的求生欲和顽强的生命力,难怪以后会把灵魂分成八份,连邓布利多都拿他没辙。
比一个黑魔头更可怕的是什么?当然是有八条命的黑魔头。
诺拉坐在梅洛普床边守着她,听着她几乎一刻不停地低语。她手头没有催眠药水,又不敢用昏睡咒,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梅洛普的腹部高高隆起。小汤姆·里德尔就在里面熟睡。
命运总有某种奇妙的联系。此时格林德沃的势力正如日中天,在欧洲和北美大肆扩张版图,魔法界笼罩在黑魔王的阴影下。听说他最近被美国魔法部拘捕了,各大巫师报纸浓墨重彩地报道此事,但大家都不看好他会就此偃旗息鼓,或者说,越狱只是个时间问题。
阿不思·邓布利多还在霍格沃茨教授黑魔法防御术,胡子也没十几年后那么长。他现在虽已不能再被称为年轻人,但比起许多年之后仍年轻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