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惜春却是嫡出的,年纪又小了许多,没有经过最有落差的对比。其实贾惜春的凉薄和出家逃避的倾向不正是贾迎春这种万事不管的另一种表现?

原来的贾迎春看明白了府内的生活逻辑,她得出结论:她是管不了什么的,更无法改变什么。

便如现在的贾迎春提出想让乳母一家放籍出去,贾母也不能轻易开这个例。

倘若是原来的贾迎春,乳母就算不在身边了,乳母的家生子亲人亲戚盘根错节,这反扑力量就不是她所能承受得住的。之后会产生各种毁谤与暗中为难,一个没有父亲兄弟可依仗的闺阁姑娘只有得不偿失。这主要就是荣府的根子上——男人全烂了,让贾迎春这种爱下棋走一步算三步皆是悲剧思维的人绝望。便如黛玉通透地看出来,才说:【真是‘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要是二姐姐是个男人,一家上下这些人又如何裁治他们?】

只有成为了贾迎春,才真正能理解她。她不过是烂了根子、大厦倾覆的贾府下万艳同悲的一个例子。

曹大大写贾迎春的这种性格绝不是要否定她,而是用任金陵十二钗各有各的灵秀却无一幸免于难的悲剧结局来批判明清时代的封建社会。对于一个公侯家族来说,男人不中用不管事却偏偏掌着话语权,主宰着家族命运,任何宅门内的女性——无论她有多灵秀都无法逃脱陪葬,这正是他对女性的怜悯。

这边黛玉、探春、惜春、宝玉也已得知迎春要去东院住了,都来关心。

探春道:“咱们姐妹几个一起住着,事事有个伴儿,怎么二姐姐就独扔下我们去东院了,你一人住那边岂不寂寞?”

大多数的同人文中,探春都不是很讨喜的,迎春却比较喜欢她。探春对迎春是真心的,否则也不会为迎春着急,还出手帮她。

迎春道:“我也大了,合该在大太太身边尽点孝,老爷太太虽然万般好,礼法上到底不是我父亲、母亲。我可是羡慕宝玉与三妹妹也是不及了。”

探春最介意自己的庶出身份,听迎春将她和宝玉一起提,心中也是受用一两分,因为她了解迎春决不是那种讽刺她的人。

黛玉终想到二姐姐到底是有父亲在身边的人,只她母亲去世,多年未见父亲,寄人篱下,不禁悲凉。

众姐妹说了些话,又一起去收拾东西。

一到了下午时分,奶嬷嬷和她儿媳玉柱儿媳妇都来了。迎春只关着门儿,让司棋、绣橘拦着她们不让进来。

自己则用纸笔来写一些武功秘笈。这个时期灵气稀薄但总比现代要强一些,偏偏现在她们没有宝剑,凡人之躯要纳灵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