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也看见了,他指了指,问:“怎么弄的?”
忍足瞬间笑起来,他用眼角斜睨着身边的人:“你们问他吧。”
迹部没什么表情,他说:“闹着玩的时候,不小心撞的。”
手冢盯着看了片刻,然后问:“不严重吧?”
“不严重。”迹部说。
“怎么不严重?”忍足笑起来,他把手腕伸给他们看,“到现在还疼。”
手冢的视线落在那手腕上,忍足的神情再坦然不过,没有半点遮掩,手冢想,事情可真是凑巧,他抬起头,正对上那个视线,两个人无声地对峙着,忍足声色不动,他的目光和他的神情一样自然,眉梢眼角都带着惯常的笑意。
“他最狠心了。”他去瞧迹部。
迹部按下那只手,说:“家事。”
忍足于是笑得更加厉害。
手冢也笑了一笑,他不再讲话。
远处机动部队的同事正在收队,有人向他们这边招手,不二向过走,按照手续,他还要回警局将事情的经过写成详尽的报告。他上了回警局的车子。
手冢看着那个人越走越远,他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跟了过去。
随着车门关上,那两个身形消失在路的尽头,忍足慢慢敛起唇边的笑意,他想,这一系列的事情,分散了手冢的注意力,让他暂时无暇顾及其它,实在是万幸。
迹部看着身边的人,他觉得忍足的脸色有些苍白:“怎么了?”他问。
忍足笑了笑:“没事。”
也不知是海风吹的,还是怎的,手掌中的那只手冰凉至极,仿佛还在微微地抖,迹部凝视面前的人半晌,忽然伸出手去,探了一下对方的额头,与手掌刚刚相反,那里是一片滚烫。
“发烧了啊。”迹部说。
佐伯望着站在码头上的那两个人,迹部对面的人身量很高,隔得太远,样貌瞧不太清楚,只能看见极长的墨蓝刘海在风里晃荡。但迹部看着那个人的神气却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甚至他都从来没有想过,那样的神气会出现在迹部的脸上。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开始携着手向远处走,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他想起,迹部刚才问过他的话,现在不好吗,好,又怎么可能不好,得到和拥有的已经这么多,人要学会知足,知足才能常乐,更何况,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他一向也不是个爱计较的人,万事随缘。
佐伯转过身去,他掏出刚才那个烟盒,点燃一支烟。烟的味道很冲,那不是他会喜欢的味道,是迹部喜欢的。打第一次见面起,他就知道,迹部是和他不一样的人,任何事情,任何东西,迹部都只要“最”,而不会要“其次”或“其它”,从来只要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