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只有两个儿子活到成年,全是与妻子高夫人所生。

如今长子跟着父亲在西南,次子则为了准备后年的恩科而已然回到京城。

春闱顾名思义,自是要在春天举办。眼见着要入冬,距离后年恩科也不过一年半的时光。此时王子腾次子归来,并不算早。

而刚刚正是王子腾次子接待的贾政,两语三言之间就让身为长辈的贾政灰溜溜地告辞而去。

高夫人对二儿子的手段十分满意,夸奖过儿子又道,“你父亲离京时便嘱咐我,随后的家信里又提过一回,他那妹夫上门,哄弄过去便是。”

王子腾次子笑道:“贵妃娘娘有孕在身,珠表弟跟我这姑父大不相同,母亲,得空我便约珠表弟出门……以文会友也是好的。”

高夫人也笑,“偏你鬼心眼儿多!贵妃与你珠表弟都是明白人,他们兄妹两个和咱们都一样琢磨得清楚。让你姑父碰壁一两回,说不准你珠表弟还要在心里谢过咱家,免得你那姑父不会看眼色,时不时折腾一下。”

王子腾次子则感慨道:“荣国公一世英名,纵然那位被废圈禁于宫中,依然屹立不倒,他与一众老将在,”他指了指天,“就算想如何又不能怎么样。大姑父脾气秉性还真不像荣国公。”

话说回来,荣国公要真是虎父无犬子,大约他父亲也不好这样出头。他笑了笑,又道,“多留条路也好。”

若是将来义忠王再次起复,他们就把早先拾掇的姑父家把柄拿出来,往外一丢,义忠王杀鸡儆猴之后,总不至于非要再狠手处置了他们王家。

说来也巧,母子俩正想到了一处,默契相视一笑。

傍晚的荣府里,贾珠安抚过母亲,出了母亲的院门,就听自己的小厮说二老爷还在大老爷那儿,他便想跟堂弟贾琏也见面商量商量,结果没走出多远,就见亲弟弟宝玉从拐角处垂头丧气了蹭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