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旁人造反,这哪里能留得性命在?比较一下造反起码死全家,那么陷害人家造反的,没怎么牵连全家人,已经是圣上仁慈了。
只是想也知道,元春只要没获罪,还安安生生地做她的妃子,这一家子就没有出头之日。
苏卉点了点头,“知道你有孕在身,你伯父和父亲又心生希望了。”
元春轻轻拍了下桌子,“哼,我就知道!幸好我哥哥明白事理。”
“你哥哥下一科都耽误了,”苏卉笑了笑,“反正下一科已经定准是恩科,横竖就是晚了三年而已,趁着这三年再巩固巩固学问,考个更好些的名次岂不妙哉?”
元春抬手挽住苏卉的胳膊,“先生又哄我。不过,”她嫣然一笑,而且这笑显然发自真心,“这一胎来得也巧,先生不知道我前阵子愁得掉了头发!”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估摸着先生也能见到我哥哥……他才真是不容易,如今凭他自己一个,再加上我那个愈发明白起来的堂哥,怕也难说动我伯父和父亲。”
苏卉笑道:“所以才要你们兄妹两个好生商量一番,然后把你们的打算告诉圣上,甚至于传进义忠王的耳朵里。”说着她捏了捏元春桃红色的脸蛋,“你伯父和父亲总是莫名其妙的胆大,你和你哥哥又总是动不动太慎重。”
元春垮了脸,“先生就是嫌弃我们胆子小啊。”
“我知道你的顾虑,怕那起子小人拿你们兄妹往宫内宫外传递消息说事,不过娘家人过来说说话,拿个主意,怎么能算传递宫闱秘闻?好吧,关键是你要是说了圣上想听的,那必定不会因此得过。”
元春想了一会儿,才又说出自己的另一番担忧,“先生,我还怕义忠王想……”
苏卉又捏了元春一下,“义忠王是有多闲?!还总把你家放在心上,”她心说我可是提醒过贾家的几个学生,让他们好好想想贾代化贾代善兄弟留下的~政~治~遗产,结果这几个学生一个个的……莫不是被我吓唬住了?她想到这里,话锋一转,“我直说了吧,义忠王总要看在你没了的祖父份儿上,再说这一次你伯父和父亲又不是什么罪魁祸首,收拾你们也没法儿敲山震虎。”
别说义忠王的确没空搭理贾家,就算他一个想不开,非要杀鸡儆猴,苏卉也因为给了贺甯一张救命药方,而有足够把握让义忠王放过贾家。
不得不说苏卉这样仙气飘飘的老师,总是异常让人信服。
元春甚至都没怎么思量,“我晓得了。处置只要说得过去就行……我想法子跟哥哥商量一下,再跟圣上提一提。”
苏卉笑道:“正是这个道理。不过我多几句嘴,你父亲给你舅舅送了求救信,你舅舅没理会,他一个没坐住就跑到你舅舅府上讨口风去了。”
元春小脸登时就红透了:气得!
这事儿一下子戳到了她的心窝子,猛捶过桌面,她甚至有点口不择言,“舅舅跟郑家走得近,我都知道!上回祖母和母亲进宫来,我都说了皇后娘娘既照顾我,说了好几次。为了省得母亲听不出来,我还说了跟郑妃除了在外面遇上,不然根本没来往,也重复过。”
元春先是气恼后来就越发委屈,“女儿做了贵妃,他得意起来,转过头却又压根不拿我的话当回事!”
苏卉拍拍元春的后背,“气什么,你不是早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吗?你还有个亲哥哥可以仰仗呢。”
说到这里,苏卉就又忍不住给元春科普一下她伯父和父亲的曾经,“你祖父在世的时候,可把你伯父和父亲都带到义忠王跟前过,而且不止一两次。只不过义忠王尚且没说什么,你伯父和父亲倒觉得义忠王并不可亲。你伯父是个纨绔,院子里的丫头一茬一茬的,总是来来去去换个没完,你父亲……虽然不至于宠妾灭妻,却极为偏爱赵姨娘。”
赵姨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就不用多说了。能看重这样的女人,还宠爱了这么多年,足见政老爷真正的品味。
众所周知,品味会随着受教育程度和阅历改变……虽然不是特别精准,但是能从品味,特指偏爱什么样的异性,窥见到部分内在了。
元春听到这里,完全没有替伯父和父亲说话的意思,“义忠王则是鲜见的洁身自好,自律成这样,我伯父和父亲跟义忠王合不来才是寻常。”
苏卉笑道:“你想明白了就好。”
贾家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苏卉听取小灵灵的意见,多“照顾”了几次贺启楼。
但是跟贺启楼上课总有点约会的感觉,固然没误了正事,但苏卉总觉得教得这样轻松,课时费拿得也不手软,多少有点心虚,相比较她真正帮助贾家人以及贺甯解决了很多而言。
陷害旁人造反,这哪里能留得性命在?比较一下造反起码死全家,那么陷害人家造反的,没怎么牵连全家人,已经是圣上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