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龙珠?敖寸心昏沉中恍惚又想起那个人……

那晚天上正飘着细雪,火红的灯笼晕染出檐下的一方温暖。她和他并肩坐在阶前,将长兄送来的珍贵灵海龙珠亲口送入他的嘴里……

窒息的感觉,肺腑被挤压得生疼,让她无法再清晰地回忆下去。

她好像做过一个长长的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古老的殷商,去见了他。

然后呢?

好像想不起来,大脑被滞塞的呼吸闷得近乎停住。

双唇触到一片温软,敖寸心尚未来得及思考,唇齿已被撬开,有她最渴望的气体压进口中,令她恢复了些许清明。

模糊视线里的那个人,正用一双墨色的寒凉的眸子望着她,眉眼如旧。

他的气息深入到她的口腔乃至肺腑,在这无情的忘川水中,缭绕着令人没顶的温暖、令人没顶的甜蜜。

敖寸心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被那人推着送上了水面。他的手臂环绕着她,将她抱在温热的怀里,仿佛与她是一体的。

清凉而充足的空气掺着悲伤的水汽被大口大口贪婪地吸入肺腑,敖寸心用尽全身力气抓紧他:“夫君,十一年了……”

你已经抛下我整整十一个年头了。

梦醒赵宋

当敖寸心逐渐恢复知觉的时候,她不必睁开眼睛就明白自己身在西海。微凉的水体温柔地环绕着她的周身,宛如母体的亲昵环护。

她好像做过一个长长的、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局的梦,好像梦到了没有逼自己喝汤的孟婆,好像梦到了虚幻到一点都不真实的杨戬。

关于大漠,关于朝歌,关于周营,关于岐山……那些真切得仿佛还在眼前放映着的浮光掠影都一一偃旗息鼓。映入视线的是最熟悉的灵台殿卧房的床顶,略一转眸,她看瞥见了阿蓖那张素来没有表情的面孔。

“阿蓖!”敖寸心微笑着坐起,伸手捏了捏小侍女的柔软脸蛋,“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呀?站多久啦?累不累?”

阿蓖的存在,对敖寸心来说就像一根插在时间长流里的稳固木桩。见到了阿蓖,就说明她已经回到了该回到的时代,尽管这个时代是以杨戬之死为碑界。

曾经流过的泪似乎还在眼中温热着,曾经喊过的话似乎还在喉头哽咽着,她是怎么回来的?西戎王一剑刺了下来吗?

头好痛,完全想不起来。

“对了,我怎么会在西海呀?”敖寸心摇摇阿蓖的手,“我记得我好像……在昆仑吧?哎,沉香和小玉回来了吗?也接到了西海还是在华山家里?”

“华山。”阿蓖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快叫人去问问,看他们醒了没有。”敖寸心推阿蓖快去,又自己嘟囔道:“肯定全须全尾的,不然怎么对得起我这个人间好舅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