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自我搬到肖家这近半个月以来,几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并不是说房间里的床不够大,也非是肖芜的睡相不好,相反,床又大又软,足够两个人躺在上面,中间隔着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可是,睡前盖得再好,谁知道睡着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于是眼下,我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扒拉在肖芜身上,内心一片死寂荒芜。

肖大少爷的睡相从来规规矩矩,可见这是我的锅。

幸而眼下时间尚早,肖芜还没有醒,否则我才是应该羞愤欲死的一头撞死在冻豆腐上。

对自己的睡相有了深刻的认识的直接后果就是,睡觉这样一件令人幸福感倍增的事,成了我每天最大的煎熬,以至于每晚看见那张床我都会觉得如临大敌。

只好风声鹤唳的尽量让自己保持在警觉的状态,在肖芜醒过来之前摆好井水不犯河水的睡姿,幸而肖先生的生活作息倒是十分规律,久而久之也能摸索出些门道来,至少到了现在,我几乎已经能不依靠闹钟保持每天比肖芜早醒半个小时的状态了。

然而即便撇开睡姿不谈,和一个没有实质性关系的男人住在一个房间里,仍旧有诸多不便。譬如说,现下已经到了春末,按照往年惯例来说,怎么也该换上轻薄点的睡衣了,然而我现下穿的仍旧是长手长脚的厚实冬季款,说是睡衣,其实只露出了一个头,单单昨夜,就硬生生的被热醒了三次。

来啊,造孽啊!!

反正已经醒了,我也就懒得再担惊受怕的继续睡了,干脆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喵呜已经被张妈带去上过了厕所,眼下正缩成一团的蹲在门口用爪子挠门,看见我出来,甩着尾巴迎过来,我正要弯腰抱它,冷不防就被咬住了裤脚,只好哭笑不得的挂着拖油瓶去了厨房。

张妈正在煮早饭,看见我过来笑着从小蒸笼里夹出一个热气腾腾的小兔子豆沙包给我:“夫人早。”

“早。”

她手艺精巧,对这些形状可爱的小糕点更是毫无抵抗力,只是肖芜不给面子,从来懒得下筷,于是那门手艺便没了用武之地,对此还颇为耿耿于怀抱憾于心。

现下我来了这里,倒是给了她发挥的机会,这近半个月以来,餐桌上的糕点几乎就没有带重样的,今天是小兔子,明天就是小猪。

事实上我对这些少女心爆棚的东西没多大执念,工作这些年以来,也向来是怎么方便怎么吃,然而事已至此,倒也不愿意扫她的兴。

只是有一点不好,那种见到可爱的东西时惊喜的少女表情,我装的实在辛苦。

肖芜已经起床了,眼下似乎是洗漱完了坐在餐桌旁看报,看见了拖在我脚上的小东西,便微微挑了挑眉:“拖把。”

我:“……”

肖家的早餐从来都是传统的中式早餐,煮的香甜软糯的粥,鲜榨的豆浆,精致的蟹粉小笼和蒸饺,有时就是炸的金黄的油条和鸡蛋饼,倒是和我预想中的吐司牛奶果三明治的西式风格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