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如何相信做完这些后,我就能全身而退继续作为亚瑟柯克兰活下去?英国怎么办?”

“你以为每个国家都非得有一个意识体么?反正国家意识体的存在本身也不是完全公开的,有的是正处在特殊时期的国家由政府代行全部职责,英国也有他的政府,你自然不用担心这些,像他这样的意识体即便消失了也没人会抱怨的。”

“你就这么恨英国么?”

“不恨他,我又为什么要想开枪杀他呢?就像你知道的那样,是他欺骗了我,我也早就怀恨在心。实话告诉你,从很久以前我就想除掉他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给你个顺水人情刚好免了我很多麻烦。”

美国平静地说,

“至于你自己之后如何脱身的事情就更不用担心了:别忘了我是谁,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任何身份。”

美国说这些话时死死盯着亚瑟的双眼,他垂下的那只手的拇指蜷曲了起来,在反复摩擦着食指的指节。

突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了一秒然后攥紧了拳头。

“你恨他。真讽刺,难道国家意识体还需要感情么?”

亚瑟看着美国,觉得那张脸上的表情像是政客谈判时为了不让敌手看透而故意装出的样子,可那眼神却只属于对人世毫无留恋的临终者,望进那双眼睛就好似陷进了黑暗空洞的深渊之中。

亚瑟怔了一下,然后听见美国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

“随便你怎么想。其实我并没有强求你这样做的意思,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样对你、对我、对阿尔弗雷德都好罢了,别曲解了我的好意。更何况,骗你我更得不到任何好处,不是么?”

“那我答应你,”

亚瑟接过了手枪,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手臂不去颤抖,

“但不代表我理解你的立场,也不代表我愿意替你做事,只是……”

“只是为了你自己罢了。我明白的。”

美国笑了起来,这是亚瑟第一次觉得他的微笑是发自真心的。

亚瑟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好。

他将手枪的保险打开,把枪装进了裤子口袋内,在美国的注视下站直了身子。

在他甩上门离开前,听到了美国的最后一句话:

“谢谢,很高兴见到你。”

*****************

美国听着亚瑟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没有片刻的停留。

当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后,美国套上了阿尔弗雷德下午带来的那身制服,走出了病房。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又回到了监测室内。

他从运动裤口袋内取出一张纸条,看了一眼而后放进了阿尔弗雷德身份牌的夹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