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知道肯定不是这个原因:这伤口显然是刚被缝合了不久。

[一定是昨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尔弗雷德很是好奇,但他却不是很想问这些。

他隐约觉得和亚瑟说太多也并无意义,反倒只会显得他自己更像精神错乱而已,更何况,亚瑟似乎也并不是很愿意提昨晚的事情。

“疼么?”

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

“真的没关系么?你不会是悄悄拿自己练手了吧?”

亚瑟想必不会没观察到外科医生迷茫的神色,可这位英国人却选择一本正经地说了句玩笑话。

“有可能,也不排除是我同事私自拿我开刀了,”

阿尔弗雷德笑了起来,

“你别说,伤口处理得还挺不错的,虽然比我的手艺差远了。”

“其实,我有时总忘了你是个优秀的外科医生,”

亚瑟面无表情地说道,

“没有要冒犯你的意思,就是因为你的性格完全不符合外科医生给人的那些刻板印象而已。”

阿尔弗雷德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他于是含糊地嗯了一声,嘴唇抿出了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等着对方再度开口。

“你这么乐观,还这么爽朗…明明你总要面对很多生离死别吧。刚才听见你和那孩子的谈话时,我就在想,你到底是见过多少死亡了才能说出这种话呢?”

“确实比普通人多了一些,但还远没能到麻木的程度。”

阿尔弗雷德说完吸了一口自己的咖啡。

亚瑟买给他的是一杯冰美式,连他喜欢加双倍冰的小怪癖都考虑到了。

可他却没有心情多花哪怕一秒,去思考对方怎能如此准确地猜测到自己的喜好。他只是觉得今天的咖啡虽然明明就是平时喝惯了的味道,却好像又比平时要苦上一些。

“前几个月,我曾有过一个患者。她曾是个在塔夫茨大学就读的国际生,年轻而且优秀,但患的是重度抑郁症。她也曾问过我有关死亡的问题,可是我没有用心答复她。当时我觉得理所应当,可现在想来,我做的不过只是告诉了她所有我记忆中被教导的该告诉一个抑郁症患者的话,麻木地、不掺杂自己感情地。”

亚瑟捏紧了自己手里的塑料杯,里面褐色的液体从吸管口处溢出来了一些,他却像是没有发觉一样,

“前两天,我得知她自杀了,虽然知道不能将她的死揽到我头上,但我还是在想,如果我能换一种方法,她还会不会…”

“亚瑟,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