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催眠无效后,他开始在心里默诵圣经。但根本没怎么去过教堂的他,从第一段开始就背得颠三倒四,最后他干脆一遍遍地不停在心中重复着“上帝说,要有光(god says, let there be light)…”。
一阵慌乱之后,车灯终于再次亮起,他瞥见一只松鼠的身影从树下闪过。
“哈利路亚。”他擦了把冷汗,长出了一口气。
走在他身前的亚瑟从鼻间挤出了一声笑。他听见后涨红了脸,暗自庆幸自己刚才咬紧了牙关,没太过丢人地叫出声来。
然而,他的脸面也就多保留了几分钟。
当他们真正走进那间空旷阴森的废弃仓库内时,他还是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黢黑给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地一下子从背后抱住亚瑟,高声叫嚷了起来:
“灯呢?!不会没有灯吧这里!我怎么可能把实验室选在这种鬼地方啊!你真的确定来对地方了吗?啊啊啊啊我不干了!让我出去!我要离开这里!!”
走在前面的亚瑟一动不动地沉默了良久,而后猛地转过头来,朝他做了个鬼脸:
“现在想走?可惜,已经太晚了!”
英国人用微型手电筒照着自己的下巴,还刻意压低了声线。
果不其然,阿尔弗雷德被吓得又是一阵惨嚎。
“我说,你胆子怎么能小成这样啊?”
亚瑟在恶作剧得逞后,捂着嘴坏笑了两声。他叉起腰,得意地看着在角落里缩成了一团的美国人,但等了好久都不见那人抬起头来。
这让他的欢喜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内疚地蹲下身子,揉了揉大男孩的脑袋,将手电筒塞到对方怀里,说道:
“这里晚上确实有些恐怖啦,我之前来也觉得挺瘆人的。放心吧,一会儿到地下就会有灯的…对不起,我也没想要把你吓成这样……”
“亚瑟,”
阿尔弗雷德抬起头来。手电筒惨白的光柱照射下,他溢满了惊恐的双眼深深地凹陷在眼窝之中。
他死死盯着亚瑟身后,颤抖着伸出了一根食指,
“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亚瑟半惊半疑地转过头去。
一片漆黑。
“哪、哪儿有什么——”
他正说着一半,忽然感觉自己的肩头传来一阵冰冷。
回头一看,蜷在角落的美国青年已经消失了。
他急忙四下张望,刚一低头就正对上了一张煞白的大脸:
“嘿!吓到你了吧!”
阿尔弗雷德看亚瑟被吓得趔趄倒地的样子,移开抵在他肩头的手电筒,大笑着从地上翻身站了起来:“切,你胆子也不大嘛。”
“你…!”
亚瑟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自觉理亏并没再抱怨什么,但却不甘心地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