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的针口又是一阵剧痛。

他甚至都懒得再去感受那阵疼痛,下意识地拿起针管,冷眼注视着又一管普鲁卡因缓缓流入自己体内。

纵使他想破脑袋,还是不明白自己昨夜为何平白挨了一刀。但万幸的是,两小时前,他在实验台上发现了一整箱冷藏的麻醉剂。

不,这也并不一定是好事。今天他给自己注射麻醉剂和镇定剂的剂量还是未免过大,至少超出了他会告诉实习生局部麻醉建议用药剂量的两三倍。

话虽如此,此刻,他还没心思考虑这些药剂会不会对自己天才的大脑产生什么影响,只是单纯惊诧于这幅身体,到目前为止竟还没有出现任何不良反应。

“先生,滥用药物是你的坏毛病,”女声和善地说道,“心率每分钟127次。你在紧张,你觉得我是你的幻听,哦,这可真够伤人的。”

阿尔弗雷德这次真真切切听见声音从头顶传来,被吓得一个激灵。

他连身体都还没来得及好好擦干,就慌慌张张地套上T恤和牛仔裤,后背紧贴在了浴室的墙角里:

“你…你是谁?!是、是幽灵就别告诉我了,我我我我没兴趣认识你!”

他听见女声笑了一下。虽然是少女专属的爽朗笑声,此情此景下却让他不禁双腿打颤,还感觉后背湿湿潮潮的,也分不清是瓷砖墙壁的湿气,还是自己流下的冷汗。

“我是艾米丽(Emily),美国的AI助手,刚刚你不还夸我‘贴心’来着吗?”

阿尔弗雷德放松了下来,但他仔细思考了几秒钟,还是难以将这少女的声音,和几小时前冷冰冰的机械女声联系在一起:

“你…呃,你怎么……”

“我怎么突然不像个机器了?”

艾米丽又笑了一声,是俏皮的戏谑,

“因为我得遵从你的指示,美国的指示。阿尔弗雷德…先生,如果你不从浴室里出来,我不是很方便给你展示你需要的东西。”

“我需要的?”

阿尔弗雷德推开浴室的门,倒吸了一口凉气:映在他眼前的,正是今天凌晨的监测室。

他屏住呼吸,看着亚瑟近乎粗暴地夺过美国手中的那把M17手枪,快速穿过他的身体,消失在墙壁另一侧。

亚瑟如死人般青灰的面色,让他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由不得他有时间感伤,下一秒的场景忽然极速扭曲,再下一秒,他看见美国将刀刃毫不犹豫地刺进了自己的手臂中。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小臂的伤口,粗劣笨拙的缝合手法果然正是由于这一原因。

“美国取出的是什么?芯片?”他问话的语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