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美国不希望你想起来这些。他说,这里的七月会影响你,他很担忧你会在七月里出意味…他还说,你手臂的伤疤早就不再是意外的划伤,而是反复的割伤,”

阿尔弗雷德轻轻抓住亚瑟的小臂,望着那道现在已经愈合了的伤疤,就像美国当年曾经做的那样,

“——这十年间,英国一直在伤害自己:他一直在反复划开同一道伤疤,还以为别人不会知道,但是……”

“但是!?但是美国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所以想把这个位置让给我?!我又不需要谁的可怜!接受这种别人施舍给的地位,还不如光荣地死去——”

“这是你的权利,亚瑟,你当然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死。可是,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阿尔弗雷德收回手,从上衣口袋内掏出了自己的身份牌。他从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抱歉,我没想到这是你的笔迹,”

他说着,将纸条和身份牌一并塞进了亚瑟的手中,轻柔地握着他的指节,

“谢谢你愿意这么对我说,但请你原谅我不能收下它:因为上帝给予你生命最美好的东西,并不是美国,当然也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亚瑟用满是疮痕的手掌攥紧了字条,白纸上的墨色笔迹立刻被血水晕开:

“阿尔…阿尔……”

他轻声念着面前人的名字,直到那人靠近,贴住了他的额头。

“我希望下次,你能在记得我之前,先记得自己是谁。”阿尔弗雷德继续说道。

他的呼吸是温热的。

在他说话时,亚瑟一遍遍地在心中想到。

“也许你现在忘记了伦敦是什么样子,忘记了英国是什么人…这都没关系,但是我希望在未来,你能知道‘亚瑟’到底是谁——我希望你能爱上你自己,就像我爱上你那样。”

亚瑟看向阿尔弗雷德,眼前却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磨砂玻璃般模糊不清:

“我不想…我不想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没关系的,”

阿尔弗雷德说着,将另一只手中的注射器递给亚瑟,

“没有什么可以永恒,所以也不会有永恒的离别。”

亚瑟抗拒地向后缩了一步,但最终还是接住了那注满晶蓝色液体的针管。

于是,他看见阿尔弗雷德笑了:

“亚蒂,还记得我和托德说过的话吗?”

“嗯。”

亚瑟简短地应道。

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将掌心覆在了他握着针管颤抖不止的手上,平稳地帮他找到静脉血管,注视着清除国家意识体记忆的药剂流入他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