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头无颜回老家见列宗,就留在洛阳成了叫花子。但他每隔一段时间赌瘾犯了,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去赌庄。他欠了赌庄的债,经常被打得鼻青脸肿。

妙善

那天之后的一段时间,都是她一个人出去乞讨,马老头留在那破破烂烂的帐篷里养伤。

她跟着马老头出去过几次,知道乞丐也是一个小江湖,几个人、十几个人组在就是一个小帮派,年轻力壮又人多的就理所当然的就盘踞在繁华地带,像马老头这种半只脚迈入棺材的老头子们也会互通消息,结成松散的联盟,在人少的地方活跃着。

马老头也有自己固定的乞讨地点,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城西的南山巷附近活动。因为她跟着马老头出现过几次,附近盯梢的老乞丐也都没找她麻烦。然而马老头还没养好伤,她的毒又发作了。

马老头扯着干哑的嗓子急的团团转,可又没钱为她请大夫,只能不停的扇自己耳光:“我没用,我不该把钱都拿去赌”。

“丫头,是不是因为你得了这怪病,你爹娘不要你了?”

楚楚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是默默的流眼泪。

马老头站起身,找出他最干净的一身衣裳,还专门带了顶帽子,说:“丫头,别哭,我出去想想办法,一定让你活下去”。

到了第2天,他才回来。身边还跟了一个穿的花团锦绣、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以及几个打手装扮的青壮年。

马老头眼神飘忽,不敢看她,对着那中年妇人讨好道,“我没骗你吧,是不是长得还不赖,等过几年长开了那可不得了”。

中年妇人嫌弃的看了眼帐篷,除了铁锅和地上一堆脏兮兮的破衣裳,也只剩下几颗烂菜叶子了。她用锦帕捂着鼻子,居高临下的对她全身上下都挑挑拣拣的审视了一番,道:“死叫花子,皮相倒是看的过去,不过这一副晦气的挺尸样,怕是快要见阎王了吧?你当老娘这里开的是鬼店啊”。

马老头捶胸顿足、赶忙解释:“我亲生的孙女,我能盼着她死?她要是真快死了,我还能往那火坑里送?!她这是至小从娘胎里带来的怪病,每隔几个月发作一次。实在穷的没办法治不了,我可怜的孙女啊,我这辈子算是造了孽了”。

中年妇人道:“哎呦,你不会蒙我吧。她真是你亲孙女?你们这长相可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的呦”。

马老头赶紧跪下来磕头:“不是我亲生的让我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我不要你的银子了,只求你给她找个大夫治病,这孩子再不治真的活不了几年了”。

中年妇人又转身撇了眼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楚楚,蹲下去捏着她脏兮兮的脸蛋上下左右仔细的盘查了一遍,自言自语道:“骨相倒是不俗”,又掀开她的衣服,见到雪白的皮肤映入眼帘才满意的笑了:“这层皮确实还过的去”。

她慢腾腾站起身来,心理盘算着,拿着腔调说:“ 我就且信你一回,要是你骗我,我可饶不了你”。

马老头咕噜一下就跪了下去,对着妇人不住的磕头道谢。而后又挪到楚楚身旁,在她耳边轻声劝说道:“丫头,别怨我狠心,去了青楼你至少能活下去。我老头子赌瘾太大,戒不了啦,早晚会横尸街头。你跟着我早晚要被我连累,就去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