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蓬头垢面,身无长物,唯有一把镶玉雕花的宝剑被她死死护在怀中。
几个男子见她一介女流之辈,又是独身一人,猜想她在逃难路上家人都死绝了,又见她身边的宝剑值些银两,便动了鸡鸣狗盗之心。
没想到她看着平平无奇,竟然懂些拳脚功夫,三两招就制住了几个流民。他们不敢轻敌,却也不会放弃,将这女子团团围住,双方对峙着。
到了嘴里的肉怎么可能飞了,几名男子的眼神越发狠戾。
这起争斗立刻引发了不小的骚动,行人远远的驻足围观,客栈里的人也都涌上二楼大堂的临街窗口看热闹。
那女子身姿挺拔的站立在人群中央,原本散淡的眸光变得犀利起来,正欲起招打发那几个宵小之辈,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妹子,你流血了,怕是动了胎气了”,流民中的一个大婶大喊起来。
那女子一看,果然有鲜血顺着她的大腿内侧流了出来,将半条裤子染红。她突然有些腹痛难忍,一只手紧紧护住了腹部。
“造孽啊,连孕妇都不放过”,客栈的二层,有食客在喟叹。
“哎,谁说不是呢。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这女子孤身一人,怕是家人早死光了,如果孩子保不住,那这家算是彻底绝后了”,有人应和到。
那个大神当街跪下,肩膀抖得跟筛子似的,双手合十不住的求饶,“几位好汉行行好吧,她怀孕不到三个月,胎心都不稳定,又好几天不进油水,可经不起折腾了”。
“这大婶倒是善心,但此时出头,怕是也要遭毒手了。”另一人担忧。
“不好说,近几日城中出现好几起妙龄单身女子被□□抢劫的案子,怕就是这帮暴民干的。”
“官府还没抓到人吗?”一个中年妇人吓得心惊肉跳,拿着手绢捂着心口。
“官府?还能指望他们,指望他们安禄山史思明的队伍能打的李唐王室半壁江山都没了!指望他们还能让这些暴民占的满大街都是。”一个青年书生模样的人义愤填膺。
“就是,他们估计也不敢管,逼急了,这些暴民先宰了咱们的父母官”,有人嘲讽。
“咱们还是少管闲事,就在这客栈躲着别出去了。光天化日之下,这帮暴民不敢硬来,还是会忌惮些。”
楚小妹旁边的看客们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但没人站出来伸张正义,都明哲保身龟缩在客栈里。
她见那女子面色苍白,眉头紧皱,一手用剑撑地,一手捂着腹部。
紫虚剑!她心跳猛的停了一拍。
是纯阳弟子的佩剑,方轻崖和雨卓成都有。
怪不得被盯上了。
“死老婆子给我滚开,少多管闲事,咱们也没想怎么,只要她把剑交出来”,其中看起来像流民首的人恶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