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一道目光射过来,里面混合了来自同性的不屑之色。

“你身上怕是还有很多这样的伤口”‘张良’负手踱步,每一步仿是走在押送宣判了死刑的人的路上,不断给子文施加压力,“很多人喜欢以貌取人,以为某些人看上去弱小,便好欺负,却不知,对于某些动物来说,看似越是弱小---毒性越是强大”‘张良’停下看了低头不语的子文,冷哼一声,错身与她一反一正地站着。

“你想说什么?”这种时候装傻是做亏心事的最好表现!

哎呀……正暗自得意的子文突然腹部一疼,又很快消失,就理所当然以为是消化不良。

“这些细小的伤都来自毒物咬伤,你是怎么在没有人相助的情况下回来的?”与毒为伍多年,深知这些咬伤若不及时治疗的后果。

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够在这么多的毒性侵蚀中活下来,还跟与流沙合作的墨家儒家相熟,怎么能不怀疑?

子文无奈地摇摇头,在旁边的人看来应该是做坏事不成被戳穿的表情~

徐志摩曾说过,一个人一辈子至少要有那么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甚至不求他(她)爱你。

想都不用想,我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这样的觉悟,但有一人,在这动荡不安的乱世之中,却真的做到了。

赤练,曾经美丽明媚,天真无邪的红莲公主,为了那个落英缤纷的春日里远远望见的少年,把自己推进最深的地狱的姑娘。

尽管前尘今日使我秉持只信自己,爱情关我屁事的理念,可骨子里女同胞与生俱来对于情感的领悟,仍让我对她很是敬佩,比起雪女端木蓉,赤练爱的太苦,太执迷。

犀利的眼刀飞过来,“你究竟想做什么?”

“先生以为我能做什么?以我……”腹部一疼又恢复正常,“以我的能力,能对谁做什么?先生你,还是墨家?我只不过是个武功低微,身份卑微之人”子文疑惑地看看‘张良’,难道她给我下毒啦?

不该啊,就算她怀疑我对他们不利,应该也不会给我下毒,这不是有意破坏合作嘛,雪女徐夫子他们还这儿呢。

‘张良’承认,从一开始子文背着草药从软桥上经过到现在,她观察了这么久,除了上次雨夜带着被洗刷殆尽的毒物气息回来,真的没有发现子文有任何异常。

可雪女,高渐离,甚至子房对这小子的态度都和其他墨家弟子很不一样,如果这样一个可以介入到流沙墨家道家合作之中,却无法确定心意的人一直存在,她不得不确认这个人的真实面。

她不允许一心成就大事的卫庄大人身边有任何隐患,哪怕是毫不起眼的。

“事实真如你说的一样?”就算是精通幻化易容的墨玉麒麟也学不了这么像,从小与张良一起长大,她太知道如何模仿子房了。

子文的额角渗出密密汗珠,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攥紧拳头瑟瑟发抖,在假装成张良的赤练看来,是内心矛盾与挣扎的极致表现。

这反倒让她松了口气,这家伙还没有真正坠入过地狱,心思并不深沉,只要步步紧逼,他就会乖乖说出所有她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