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脚程什么时候这么快了?”居然能出现在我前面。

拂倒一片枯草坐下,张良难得不拘小节一回,“捷径,不像你,总喜欢走死路。”

“遇到死路,那便开路”世间的路要是都那么好走,就不会有先驱者一词,第一个站起来行走的人,定会经历子孙后代想也想不到的痛苦,可他所拥有的,也是后来者无法得到的。

轻轻抖出误入袖中的蚂蚱,张良这些年越发理解钦原当年所说的不求甚解,“时机转瞬,开路谈何容易?”

“……”静静看着张良,虽然依旧高度警惕,却少了几分狠劲,真实自然地看着我,不像要搞幺蛾子的样子。

“何不尝试原路返回?”张良还没有愚昧到,至今还觉得能拉钦原回头,只是深感立场不同,纠缠无益,过往既然无法挽回,倒不如看重当下,以仁止杀,一劳永逸。

昔年,扶苏公子拜访小圣贤庄事毕,桑海的街头巷尾一半是吹嘘扶苏如何高贵温润,一半是吹嘘齐鲁三杰多么逆天,其中便提到了颜路在与胜七的对战中,写了个‘仁’字。

“誓不回头”张良不可能忽视我的所作所为,却终于体会到颜路的坐忘心法,愿意试着给我一条生路。

“你可愿信我一次?”他和钦原之间隔着太多事、太多冤仇,彼此防备算计,丝毫不敢松懈,以至于近一年来的合作脆弱不堪、相互掣肘,许多事原本有更好的处理方式,却往往以最极端的方式结束。

一个人说谎久了,想说真话,很难,想让别人相信他说的是真话,难上加难,“我……”

关中已是汉军囊中之物,吃到嘴里是迟早的事,张良这般低声细语,我也不好再阴阳怪气,“我说过,我没有办法相信你,无论你做什么。”

“习惯是可以改变的”钦原的态度难得软和,若不抓住这次机会,恐怕真要斗到至死方休了。

风卷起枯草吹在张良脸上,沧桑的岁月过后,其实没有什么是值得计较的……张良看了钦原很久,连眼都没眨一下。

钦原也看了张良很久,从内心深处的想要拒绝,几度开口,又无法舍弃这最后的机会……

“沛公与赵高合作,方能入关,现在要将罗网连根拔起,没有足够的实力,也不合时宜。 ”

的确,老虎怎怕引狼入室?舒一口气,向张良伸出右手,“我尽力而为。”

“好”拉着钦原起身,握手言和。

从张良计,刘季与赵高合作,交还始皇帝长孙子婴,即任弦,以示诚意;赵高切断武关的一切兵马粮草供应,使汉军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武关,以示诚意。

届时,刘季派郦食其之弟郦商进军巴蜀一带,留萧何等旧部固守宛城、丹水、淯水,自率兵攻打武关。

郦食其,陈留县高阳乡人,饱读诗书、能言善辩,年近六十,方遇刘季;其弟郦商,以武立身,行军布阵素有心得。

兄弟二人因年少家贫,又性格狂妄,皆年过三十方才娶妻,怎奈郦食其之妻过门三年无所出,患病早亡,郦食其也不愿再娶;郦商育一儿一女,感念郦食其多年照拂,便将儿子过继给郦食其,留女儿在身边长大。

下面,张良开始介绍重点,“此女名为郦燕”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打断张良,接下来一定是这样,“自幼文武双全、十分貌美,登门提亲的豪门大户特别多,怎奈一家人心气都特别高,然后就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