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刀对她怀有愧疚,以及感激,却不是傻的,与凌雁秋分道扬镳,他一路注意西厂动向,可以说是倾巢而出,可见她对西厂是极其重要之人。

他记得,不是她帮忙,顾少棠和常小文就死在那儿,江湖人讲究恩仇分明,只要对其他无害,风里刀隐下什么没说,她搬来谷中那段日子,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观察她好一阵。

艾丽莎是很简单的人,看见一朵好看的花也能满足的笑,与谁都能相处融洽的软性格,也许招惹不能惹的人...风里刀这么想的,卸下防心,加上报恩,对她多有照顾。

顾少棠看在眼底,默认了。

后来他们去泉州,虽然受海禁影响,泉州海运有些萎缩,依旧发达,超过艾丽莎去过水上城市威尼斯,短暂停留七八日,就她观察估计的港口吞吐量在二三百之多。

繁华贸易带来了大宗的海运货物,来自东南亚香料、珍奇货物,以及追求财富的人、外国人、传教士,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这里是梦想开花的圣地,是理想的乌托邦。

通过一位天主教传教士,找到葡萄牙商队,遗憾的是,她无法支付高昂的船费,那费用可以造一艘船。

艾丽莎翻了翻钱袋的银两,二十两,这还是凌雁秋给的,夹板船票买不到。

——这就尴尬了。

风里刀在顾少棠抱怨这帮佛郎机人小气,明显都是老乡,回去顺带捎上能费什么功夫。

顾少棠赏他脑瓜崩,“你闭嘴。”

家族中有涉及海运,艾丽莎知道一些,解释给风里刀听,“船从出发人数定好的,不是临时急需的空缺,他们不愿意另外加不知来历的外人。”

“海上航行一走就是很久,有时候一月找不到岛屿补给都有可能,船上承载物资淡水有限,多一个多一张嘴,等于其他人要少吃少喝。”

“其实上船还有一个办法,我是女人嘛,我可以把自己洗干净了,像白嫩嫩的羊羔崽子往狼嘴里送,吃、还是不吃,这是男人哲学问题。”

都是男人,风里刀一下听懂了,拍桌抽金刚丝找人干架,“狗|娘|养|的!这群王八羔子!爷剁了他们|□□|。”

顾少棠一掌将他扇回去,把他头巾打掉,短粗头发让他像个二愣子。

“就你事多。”

他睁着委委屈屈地小狗眼睛,不敢说话。

顾少棠捡起头巾丢给狗男人,问道,“暂时回不去了,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