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轰鸣,雨水如洪,倾泻而下,凤凰树上仅余的几朵红花全部落地,零落成泥。雨水混着残花,汇成溪流,漫进留梓池。这个曾经与锦觅有着美好回忆的地方,沾满了污秽。

旭凤看着无边雨幕,坐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喝酒,一旁屋檐下的墨菊依旧灼灼盛开着。

“别喝了。”鹤梅夺过旭凤手中的酒壶,“锦觅姑娘是大少庄主的未婚妻,本就不该你与在一起。”

旭凤猛的起身,一把抓住鹤梅的手腕,醉醺醺的盯着她,语气之中带着不屑:“锦觅又没有与润玉成婚,为何不可以与我在一起?”

扑鼻而来的浓厚酒气,鹤梅忍住胃里的恶心,讽刺道:“她要是真的爱你,想与你携手一生,就该解除婚约,而不是背负着婚约与你暗中往来,暗结珠胎!”

“鹤梅!”旭凤大声呵斥着。

鹤梅掰开旭凤的手,后退一步,叠掌行礼道:“我再喜欢你,也知道什么是廉耻,绝不会越矩一步。”鹤梅揉着生疼的手,她想到了那个对她永远温柔的人,那个说要娶她却食言的人,不自觉的就潸然泪下。

看到鹤梅这般委委屈屈梨花带雨,旭凤有些慌神:“鹤梅……”

鹤梅闭上眼睛,袖中玉手攥成了拳,她没再说什么,跑回了自己屋里。

瓢泼似的大雨将墨梅油纸伞生生砸出了一个窟窿,雨顺着窟窿流进来,打湿了伞下的人。

润玉打着伞,将伞面完好的那一边对着穗禾,一手将自己宽大的袖袍遮在穗禾的头上。

几点冰凉无情的风雨落在穗禾身上,身上的几丝秋寒,抵不过心中万千温暖。穗禾低头笑着,靠在润玉的身上,与他一起,踏过泥泞的前路。

穗禾指着不远处的乔家庄院道:“进了后院,穿过一小片竹林,可以看见一面墙,墙后有密道。后院无人看守,我们现在翻进去就好。”

话音刚落,润玉一把揽住穗禾的腰,脚尖一点,飞身越过院墙,两人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屋檐下。

穗禾从怀中拿出来一枚帕子,擦拭着润玉脸上的雨水,他半边衣裳都已湿透,穗禾被他护着,只外衫上湿了几处。

两人没有停留多久,便下了密道。穗禾提着一盏六角琉璃昙花灯走在前头引路,润玉紧跟在她身后,不多时就到了尽头。

之前来过一次,门口的密道机关穗禾都已经解过一遍,这一次没花多少功夫就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