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全程都没有看我,只是慢吞吞的拨弄着三味线,直到我放下碗,极其小声的说了一句:“我吃饱了。”他这才又把三味线放下,把餐盘端了出去。

他没有离开太久,便又回来了,这一次还端着一壶清酒。只有一个杯子,看来并不打算给我喝。我依旧缩在角落里,他靠在床边,一边自斟自酌,一边不时用那只右眼打量着我。我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却并不想去回应,把脸埋在了膝盖里,索性直接阻隔了他的目光。我怕我一对上他的眼睛,他身上那恐怖的悲伤就会将我淹没。那种窒息感,当初在监狱感受过一次就足够了。

我们一下午都没有说话,甚至没有视线相交。晚饭是拉面,和中午一样,我吃完了之后,空了的餐盘就会被他端出去。之后,他就又一直待在房间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空气沉默的令人窒息,我却知道这种状态或许很快就会被我打破。我现在已经很确定,我身上那种不正常的热度不是因为发烧,而是我那该死的发情期。我的大脑开始变得昏沉了起来,我想,我或许撑不了多久。我需要一把刀,然后最好鬼兵队去和神威会和,我可以靠那个混蛋小子度过这段时期。现在,我需要和高杉晋助交流,让他给我一把刀。

嘴张开又闭上,又一次张开,只是几个简单的字眼在舌尖打转,却怎么都吐不出去。我握紧了拳头,闭上了眼,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才终于发出声音来。“可以帮我个忙吗?”

那声音比起小猫的叫声大不了多少,但在这寂静的空间之中已经足够响亮。高杉晋助的手指一顿,扭头看向了我。“你想做什么?”

“借我一把刀,然后送我去神威那里。”

“又是因为发情期吗?”

我的眼皮跳了一下。这个死小子真的是信任盟友啊,啥玩意都往外说,卖我一次还嫌卖的不够多是吗?

“是。”我点了点头,然后下巴就被一把刀抬了起来,刀尖抵着我的喉咙,传来一点刺痛感。我被迫对上了高杉的视线,在那愤怒与忧伤混合的疯狂的视线注视之下,我的眼中居然渗出了泪水。不是因为因为害怕,而是那几乎感同身受的痛苦。我闭上眼,等待着他用刀尖划开我的喉咙,那样的话,我们两方都会好受一些吧。

然而,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我只听他说:“终于看到你穿这件衣服了。想不到,松阳的弟子们如今已堕落到如此地步,曾经谁的话也不听的野猫居然心甘情愿戴上了项圈成为幕府的走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