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对她来说,更像是一个,恰好与她在这混乱世间相遇的朋友,虽然年纪小,又有些调皮,可是她知道,那孩子不过是在别扭地向她表达在意的心情。

上午银时惯常逃课,一见她来抓人就跑个没影,松阳挑了个他跟高杉对练的下午,偷偷蹲在道场门口,一等银时打完,立刻冲进来,一把抱起银时就往里屋跑,一边还不忘招呼目瞪口呆的大家。

“我和银时谈谈,你们这节课先自行对练喔。”

“!!!你干什么啦笨蛋松阳快把阿银放下来啊啊啊啊!!!”银时的哀嚎声伴随着他们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松阳干脆利落地把里屋的拉门掩紧,往门口一坐。“好啦,银时这下没地方逃跑,能够好好听我道歉了吧。”

银时盘腿坐在地板上,只瞥了她一眼。他那张脸红彤彤的像是还在冒热气,不晓得是因为当众被松阳抱起来而害羞,还是被松阳这种突然袭击弄得更加生气。

总之他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就抄着手兀自一言不发地盯着地面。

松阳拿他没办法,只能好声好气地先把道歉的话讲给他听。

“银时,我知道我不该把你扔在私塾里一晚上不回来,我已经知道错了,真的一点都不能原谅我吗?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答应你喔。”

“什么都行?”

银时懒洋洋地抬起头,脸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那双没精打采的眼睛逐渐有进化成死鱼眼的趋势。

“阿银要一年份每天不间断的红豆团子,每天一瓶草莓牛奶,每周至少三次去城里吃草莓巴菲,零花钱从一周500增加到1000,每周要跟阿银去看星星到第二天中午回来一次,每次都要手牵着手去矮子男面前晃悠一圈,矮子男和假发男给阿银去睡地上——”

松阳起先还认真掏出纸和笔一条条记录,最后觉得他越说越离谱,索性搁下笔作势要起身。

“银时根本就不想原谅我吧,我看我还是离开吧。”

“喂喂!”银时还以为她真的要走,下意识伸手去拉她。“阿银很明显在讲玩笑吧!”

“讲玩笑?”

松阳抬起笑吟吟的脸望过来,银时心知再次上当受骗,转头要往窗帘后面窜,手被松阳抓的很紧又跑不掉,他进退不得,站在那里,把一张脸憋红到头顶冒烟的程度,忽然猛地瞪过来。

“不讲信用!”

银时瞪她的眼神极其恼怒。

“大骗子!明明说好很快就回来的,阿银足足等了你一个晚上!等到大中午!你这家伙才和矮子男悠哉悠哉手牵着手散步回来,这算什么啊,阿银整个人都要绿的发光了可恶!绿到躲进树里都不会被人发现!阿银还不如去把这头白毛染成绿色算了!那种矮子男哪里比阿银可靠啊!从头到脚都跟高和大没有关系吧!”

松阳听不懂他乱七八糟的控诉,就觉得他整个人气鼓鼓的像只白毛河豚,可爱的不行。又听他要把头发染绿,脑子里浮现出绿毛河豚的样子,想笑又怕银时更生气,努力把唇角扬起来的弧度扯平。

“是是是,对不起对不起啦,不过染成绿色什么的还是算了吧,银时还是本来的样子更好。”

“是比喻啦!比喻!你这家伙还在憋笑是怎么回事!根本就不懂阿银有多伤心!”

松阳实在领会不到他想表达的意思,想起衫婆婆说过的话,只能捉摸着向他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不会因为晋助也住进私塾里就忽视银时的呀。”

“……谁会因为这种幼稚的原因生气。”

银发的少年偏过头去,重重叹了口气。

“你根本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