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语气干巴巴的,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

“没有受伤?”

银时眉头皱得紧巴巴的,目光怀疑地在松阳身上四处打量。

“没有骗阿银?血迹是怎么回事?”

“那个啊,可能是小太郎被扔出去的时候撞到什么地方所以——”

“哼,就知道那个混蛋假发没安好心。”

银时看上去因为老同学被扫地出门的事情心情愉悦了一些,他把新的牌匾挂回去,又开始例行询问。

“吃午饭了吗。吃了什么。不许说谎。”

不管松阳如何回答,他都会去检查垃圾桶,确认有餐盒的厨余垃圾才会放过她。

“在银时心里我这个老师到底有多差劲——”

松阳跟在他背后佯装受伤,银发男人轻哼了一声,抱怨道。“谁叫阿银从小就被你用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耍得团团转,在可靠的大人阿银这里你已经没有信用额度了啦。”

骗子。

吉田松阳这个人一直是个可恶的骗子。

他从小就想不明白,长着一张清纯脸蛋的松阳怎么可以编造出那么多天马行空的故事敷衍他,光是身份来源就有无数个版本,没有一个是真实的。

总是欺骗他,眼睛都不眨,谎话信手拈来,偏偏他不信也得信,知道面前的人永远不会坦诚地告诉他实话。

她总是这样。

银发男人蜷缩在厚重的棉被里,听着身后的人均匀的呼吸声,沉默地闭上眼。

最爱骗他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然后就一个人跑去做危险的事,让他提心吊胆地等一夜都不见人影,等到天亮才跟那个讨人厌的矮子男手拉着手亲亲密密地回家——

也罢,起码她还记得回来。

所以她说“保护好身边的同伴,我很快就会回来。”他信了。

——信她这次也会回来。

于是他等啊等,一年又一年,等到她背对着自己,转过头看向他,一脸释然地对他说。“谢谢你。”

然后继续无望地,挣扎着活下去,继续一年又一年,等到十年过去,这个人才无辜地跳出来,一副什么都忘光了的样子懵懂地缩进他怀里,说着什么“只记得是非常重要的人所以想见一面。”这种漂亮话,就大摇大摆地又闯进他一片荒芜的世界。

——好吧,至少还不算把他骗得太惨。

“要去外地出差?”

银发男人摸着后脑勺,眼神游移不定,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那个啦,阿银的委托范围又不能只局限于歌舞伎町,所以呢,总之啦,要出一趟远门,可能要个四五天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