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嗯?你有什么对不起阿银的?阿银是被从头绿到脚了还是拿着以为自己是青梅结果不过是青梅的替身这种剧本还是怎么样?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阿银这种人,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啊?”

一开始的话还像是闹脾气似的不知所谓,松阳被他一连串的“为什么”讲的一头雾水,尝试从他的控诉里理解他生气的源头。

“替身……?青梅……?是说胧?”

估计自己猜测的没错,松阳试图解释道。

“没那回事喔,才不是抱着那种想法,一直都是因为是银时,只是因为是银时,所以才……虽然不知道银时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总之抱歉——”

“不要抱歉。”

“……银时?”

“不需要对不起。”

“……但是……”

(你看起来很生气。)

银时从她脸上的神情里读懂这句话后,心里压抑的怒火突然就毫无预兆地失控了。

“哈?这什么世道啊,没做错事的人成天要不停的对不起,对不起,阿银听得好烦,烦地想把洞爷湖往人x眼里捅的地步,这jump男主阿银不做了还不行吗?凭什么随随便便地就把人叫成怪物怪物的,啊?说到底对不起有什么用啊?对不起就能一笔勾销那些伤害吗?作者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这么不负责任的给人家安排这种身世,这乱七八糟的世界还有什么好拯救的意义干脆给阿银爆炸得连兜裆布都不要剩就好了啊可恶!”

银发男人的语速快得像机关枪一样嗖嗖嗖地发射。

松阳听地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听明白,银时的不满大概来自于听胧讲的她那些往事。她一仰头,撞进银时满眼收不住的疼惜里,一下子就哑口无言。

——当然会不安。

往事总是些难以启齿的阴影,过去银时有意无意想要试探她时,她望着对方那张略微带着紧张和期待的脸,有那么一刻,是真的想要把一切如实相告。

但是不可以。

她已经让一个孩子为她虚妄的宿命牺牲了自己,如果银时也——

银时的话,只用平凡地从她身边走向人类的世界就好。

——那时她从没发觉这是多么自私的想法。

银发男人的眼眶隐约有些泛红。松阳望着他发怔,望到自己也不知不觉地哽咽了一声时,他猛地一把将松阳拥进怀里,将她严严实实地禁锢在自己胸前。

“想哭的地方除了厕所就是阿银的胸前,看在我们俩的关系上免费提供给你使用,不许啰啰嗦嗦抱怨。”

语气还是凶凶的,只是着实掩盖不住哭腔。松阳被他按着头发紧贴着他胸口,就更清晰地察觉到他身体遏止不住的颤抖。

——在流泪的是银时。

她说不清心脏里这种酸酸涩涩又暖暖的感觉是什么,总之不会是被龙脉能量排斥的疼痛。心脏里好像生出了一颗淡绿的芽,因为是春天的味道吧,所以温度也像春天一样温暖的令人想要落泪。

——遇见银时一定是她千年的人生里最幸运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