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不是说不听了吗?”忽然头顶传来散漫的声音,我惊得跳起来,抬头一看,追命师兄不知道何时到了屋顶上,正翘着二郎腿喝酒。

“你!你,你偷听!”他来的无影无踪,也不知呆了多久,又听了多久。我关了机关鸟儿,慌张的将它藏了起来。

“我也不想的啊,有人偏偏逼我听了好多遍,啧啧啧……”追命咂了咂嘴,翘着腿回想“大师兄这温柔的声音,想忘都忘不了啊…”

“追命师兄!”我恼羞成怒,站在墙下气的直跺脚,奈何墙上的人不以为然,直身坐了起来,清了清喉咙,捏着嗓子,学着女人说话的样子,细声细气的夸张模仿着我“月牙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人家好想你啊!”

我气急败坏的掠上屋檐,追命拎起酒葫芦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学着我和月牙儿的声音,大声嚷嚷?我听得头皮发麻又羞愧难当,只想对着他的背影飞起一脚让他闭嘴才好,奈何总是追不上他。

一路追到了老楼,我力竭喘息,追命的酒壶也空了翻身就要下去取酒,落地时右腿一滞,轻轻“嘶”了我蓦地一愣,想起月牙儿说的,追命要在府中好好休息一事。

“追命师兄,你…腿受伤了?”刚才的奇耻大辱瞬间抛诸脑后,我跟下去,忍不住还伸出手,想扶他一把“对不起,刚才还追你老半天,有没有事?赶紧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追命一巴掌拍掉我搀扶的手,老大不乐意“我是谁?你崔三爷!这点小伤,能算伤吗?”他一个反手,就将我推进老楼,行动迅捷,一点都看不出受了伤的样子,仿佛刚刚只是不小心崴了脚似的。

“走,陪师兄喝酒去!”

我想拒绝,可惜追命师兄太滑了,一不小心就被他灌了好几杯,索性破罐子破摔,陪着他喝了起来。

冬天的夜落得格外早,神侯府的灯还没掌起来,天色便已昏了,走出老楼的时候,我有些看不清对面的竹林。

追命大掌一拍我的肩膀,一边喝一边询问着“小师妹,瞧清楚了没有?”

我努力眨了眨眼睛,想让自己更清醒一点。本来只是秉着陪追命师兄消遣之意,让他能安心在府中养伤,我捧着酒坛并未多饮。但他甫一展露江湖盛传的“喷酒术”,我就坐不住了。

都说初窥门径的人习武劲头最大,见到什么功夫便会在心中临摹,尤其是这天下独一门的绝技。追命师兄也乐得教我,我站在庭院里龇牙咧嘴了半天被酒辣得喉口窜火,眼冒金星,喷酒的模样还是滑稽可笑。

“行了,小师妹,时候不早了,别练了。樊楼外边新开了两家脚店,有上好的酒和江鱼兜子,师兄带你去尝尝。”追命看我这样子,怕是一时也学不会,收起酒葫芦准备外出。

我有些醉意,但还是有几分理智的“不…不行,你…要待在府里养伤。”

“哟,你倒还记得大师兄的话。没事,大师兄还要两天才能回来,到时候我老实在府中端着药钵子躺着,哪儿也不去。”他可不就是因为大师兄不在,才能快活一时吗?“怎么样?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