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止损, 还来得及。

道恩根本不知道自己前男友的想法。

他所知道的就是自己才提过结婚的事情, 对方在答应考虑这件事的之后不久,就打来了电话说分手。

男人又急又恼,还有一种被羞辱了的愤怒。

如果布鲁斯这样不愿意和他确定关系,一开始何必答应自己的告白?为什么只是谈及求婚就让对方这样忙不迭地打来电话分手?

而且打来分手电话, 布鲁斯居然连个理由都没有给!

他反反复复地重播布鲁斯的手机, 通话连线的声音响了又息,周而复始。

过了十来分钟, 道恩的耐心随着越来越漫长的“嘟——嘟——”声而越加减少。他的手指压在扶手上,指尖隐隐泛白。

终于,道恩松开了被咬得失去血色的嘴唇。

男人的手一扬,手机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道恩的胸膛起伏着,他克制着自己拿桌上的东西撒气的冲动,皱着眉推开自己的办公桌。压抑的脚步从办公室的这头响到另一头,最后停在了落地窗前。

他的手指压着敞开的窗框。道恩站在窗边,有凉风从窗外吹进来,可半点也没有吹去道恩身上的火气。

男人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是有一个燃烧炉,火焰在其中闷闷地烧着,炉子里的气体膨胀着,却被盖子死死地压在炉子里。

他远远地望着城市的尽头,仿佛只凭目光就能看到位于地球的另一半的布鲁斯现在在做什么。

布鲁斯正在洗澡。

他闭着眼睛,任由温热的水从头顶淋下,滑过自己闭着的眼睛,面颊,下颚,好像这样就能冲走所有不安稳的情绪。

浴室里弥漫着乳白的蒸汽。浸了水的黑发柔顺地垂下来,贴在他的脸侧。布鲁斯伸手拨开一缕挡住自己眼睛的发丝,将所有的碎发向着脑后捋过去,露出那张立体的,带着水汽的面孔。

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滑过喉结,无声地滴落。

水流声停下了。

白色的浴袍裹住男人肌理分明的身体,吸干他身上沾着的水分。

布鲁斯随意系了一下腰带,就这样穿着宽松的浴袍回了房间。

被他丢在床上的手机已经没有再闪烁来电通知。

布鲁斯拿起手机。

十来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于同一个人。

他的手指一顿,划开整个通讯录,最近的一次来电已经是十分钟之前。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光滑的屏幕上划了一阵,那个明明就在屏幕顶端的号码还是没有被拨回去。随即,一声轻轻的‘咔哒声’,屏幕的光源被按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