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千千万万人的声音嘈杂在一起,因为欲望与贪婪而神经质地低喃着的声音。

锥生一缕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他拔出自己的武器,厉声道:我不去。

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光明自己的色彩,是那个夜晚席卷着漫天落英而来的女人,娇嫩而又素雅的樱花,是他心中永恒明媚的色泽。

他已经不再绝望了,不再去嫉妒比自己健康比自己强大的哥哥了,也不再去在乎那不爱自己的父母了因为他有了想要永远追随的人,所以不会再绝望了。

为什么不去呢?被拒绝的孩子没有生气,依旧嬉笑着询问着,锥生一缕这才发现,那声音甚是清雅,仿若少年。

你的闲大人就要死了,死在玖兰枢的怀里。被玖兰枢和你的亲生哥哥锥生零夺走了血液而死呢。

锥生一缕瞳孔骤缩,发白的薄唇动了动,声音却梗在喉咙里,一句也吐不出来。

如果葬身黑暗能将最后一丝光明送给她,你愿不愿意为她而死呢?锥生一缕?

我当然愿意为她献出我的一切,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心里是很明白的吧?绯樱闲的心,早就随着她爱人的逝去而凋零了,他不想活下去了,你感受不到吗?

锥生一缕陷入了沉默。

他知道对方是在说着一些蛊惑人心的言语,但是他无法否认,对方口中所说的一切恰好是击中他痛处的事实。

那个为他带来生命意义的女人,本身没有想要活下去的动力。

死寂一样的沉默,仿佛能听见时钟秒表行走时滴滴答答的声响,几乎让人呼吸一窒。

或许过了一瞬,也或许过了很久,锥生一缕的声音才冷冷的响起,仿佛强自压抑着什么一般,带着沉甸甸的凉意。

大言不惭,你能给我什么?

那稚子的声音低笑着,流露出几分不属于孩童的喑哑:

那就要看你的愿望具体是什么,以及,你愿意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毕竟,我的姐姐,最爱的是等价交换啊。

宗三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的自己被一位审神者召唤到了现世,为了人类的历史而战,直到最后碎刀。

再次醒来,他却成了一名暗堕的溯行军。

梦里的宗三本就有厌世之心,更何况这般几经生死?他几乎是全然自暴自弃一般死在昔日同僚的刀下,心想自己这回总该得到永恒的安宁了吧?

可是没有。

他再一次地苏醒了,被无数枷锁捆缚,身上雷光环绕,而一名身穿巫女服饰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冷声说你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