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大了。”利威尔开口问。

“二十岁。”凯迪的声音清亮。

利威尔看着她,像是望着一朵云,“过来。”他对她说。

“……”凯迪等了一下,走了过去。她着实没有办法,他们的距离越来越短,心跳也快了起来。

利威尔伸出手放在她肩膀上,很快地把她转了过去,然后在她背上推了一把。

“嗯?”她用手撑住面前的墙,侧过脸回头看他。

他的动作完全谈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暴。下一秒,他用手拉起她腰后的带子。

原来,是她裙子的带子松了。她红着耳朵等他为她打好一个结。接着感觉后背一热,他把自己的衣服扔在她身上。

她惊讶地转过身,这样的距离,她依稀能够感觉到他呼气时微小的频率。昏黄的路灯下,只穿着一件衬衣的利威尔,看起来危险而又动人心神。

凯迪揪了揪这件面料上乘的男士礼服,把它穿好,小声说道,“谢谢。”

利威尔把衣服给她穿,第一是怕她冷,第二是即使没有首饰,她的装扮在这里依然有些招摇。

“走这边。”

利威尔转身朝一条小巷走去,穿过巷子,他带凯迪来到一处略显嘈杂的街区。

街的两边三三两两站着私自交易的人,有一些不大的孩子飞快地穿梭在中间。他们穿得很旧,相互推搡,朝路过的人伸出黑黑的小手。

利威尔叫住一个小孩,那孩子的白色上衣洗得有些发灰。他蹲下来对他说几句话,给了他一些零钱。那孩子就埋着头跑开了。

凯迪抬起头,看向正对面大台阶上的金色漆门扇,木门一动,隐约的笑声就从里面传来。

这是地下街东区最红的酒馆,老板背后的势力自不用说,据说货品也是直接由那个家族提供。

那个家族,康杜兰特,拥有地下街最大的酿酒生产仓库。

凯迪踏进酒馆,手风琴乐声,女人爽朗的笑声,酒杯落地声,皮鞋声,吵架声一齐涌入她的耳中。

利威尔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让她在这里等他,哪里都不要去。而后便朝吧台后面的帘子走去,消失在陌生而吵闹的声音中。

凯迪好奇地看着周围。酒馆招待很响的硬皮鞋声一直来来回回。

有女人坐在桌子上,嬉笑着拽起身下的男人衣领。有人赌博,剑拔弩张的空气围绕着那张桌子。有人醉倒在圆桌上,脸朝下趴着,酒瓶平摔在手边,液体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对面的角落,一群人围着一个深栗色头发的女郎,手风琴的乐符在她红色的裙摆上跳跃。她的发丝飞扬在自由的舞姿间。

酒馆里的油灯不够明亮,似乎每个人的脸都染上红色。

吉普赛之歌,反复循环的第四部分。没有忧伤,只有朝气蓬勃的旋律游丝般自由流动。他们豪迈地接受命运,依然歌唱。

这让凯迪感到快乐,不禁轻轻点着头,随风琴的乐谱哼起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