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见城的瘴气猝然膨胀,炸开了一团又一团,好似有什么惊世大妖怪现世。

凶狠,残暴。

栖画被放在床上的时候才反应来,奈落的教,是指什么。

她不安地挪了挪身子:“奈落。”

“画画,结婚契要准备什么?”奈落双手撑在她娇躯两侧,禁锢着她。

栖画眼中的退缩格外明显,掩饰都没有。

——来的有点,猝不及防。

好像小女孩小男孩玩闪婚。

奈落伸手抚摸她的眼睛,很灵动,也有很多情绪,但偏偏,在这种时刻,出现的情绪都不是他期待的。

“画画不乐意呢。”

他直白说出,不再带伪装,戾气横生。

栖画眼睛被摸地有些不舒服,她眨眨眼,睫毛扫在奈落手指:“没有不乐意。”

“只是……”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又害怕又喜悦,又抵触又期待。

如此矛盾的两种情绪竟然同时出现。

栖画斟酌了下语言:“其实,不结婚契,只举行婚礼,也是可以的。”

已经很少有妖怪会结这种古老的契约了。

婚契。

——绝对忠贞。

是刻在灵魂上的契约,不同于心脏,只是换个地方继续跳动,这种契约,是打在灵魂的烙印。

她解释了契约,然后说:“这种契约弊端很大,未来如何我们都不可知,如果以后变心了,契约反噬会很严重。”

奈落:“画画在意这些吗?”

栖画想说她不在意,除了奈落没谁让她这么牵挂,也没谁能如此牵动她的情绪。

结果。

——“这个契约束缚的应该是她吧。”

栖画:“!”

她不可置信地瞪着奈落:“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我的?”

奈落抿唇,和她拉开距离,坐在床榻,一条长腿随意曲着,洒脱不羁,骨子里透着的是与生俱来的阴沉气息。

“我也想问画画这个问题。”

阴险狡诈,工于心计。

这是栖画的第一印象。

但奈落,他骄傲也自卑。

出生于泥沼,却比谁都有傲骨。

栖画最近想的是,奈落从未真正表明心意,都是她连猜带蒙得出的答案,不确定真实性。

准确来说,没安全感。

如今听到奈落直白的询问,才陡然意识到,奈落比她更没有安全感。

也许是她之前的态度,也许是之前的行为,也许是某些话语。

让奈落回想从前,多的是虚虚实实,分不出真情还是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