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就是住在他们巷子里的人亲口告诉我的。小娘子可千万不要相信一个人脸!何不想想,连跟他同巷子的人都不买他家烧饼是为何?还不是他这人有问题。他原本不在这卖的,近半个月才来,之前在州桥那边,因被人嫌弃狠了,才跑来我们这。”卖梨的摊贩道。

崔桃应承地点了点头,随即走到严大郎跟前,告诉他:“烧饼我都买了,随我送到家里去。”

严大郎本因为没生意,已经打蔫地低头,恨不得要把自己的头埋进衣领里头去。忽听崔桃这话精神了,连忙激动地应承,这提起了烧饼筐跟上。

往开封府走的路上,看得出严大郎因为卖了烧饼有点开心,但他都默默地没多言,也没有跟崔桃她们搭话半句,更不要说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了。可见他不是个花言巧语的人,性子有些闷,也算实在。

等崔桃把严大郎引到开封府后门的时候,严大郎才认出来这是什么地方,吓了一大跳。

崔桃让他不必害怕。带他进了开封府,崔桃就结了钱给严大郎,严大郎却不敢要,推脱再三才收下。

“你可知外头关于你的那些传言?”崔桃请严大郎在她新建的凉亭内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

“知道些,都说我逼着岑氏守寡,不让她改嫁,可我万万没有这样的心思。她为三哥守丧完毕之后,我就让内人去劝过她,毕竟那么年轻啊。她却说她暂且没那心思,我们自然不能逼他,便随她去了。

谁知这几年,外头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竟都传是我逼她守寡,还有传得更邪乎,说我觊觎她的美色。所以这人我严家是万万不敢留了,便让内人寻合适的人家,为了张罗改嫁,可她却还是不愿意,说多了又哭起来。如今弄得我里外不是人,差点都不想活了!”

严大郎告诉崔桃,他现在的烧饼生意是越来越差,已经没有办法给家里糊口了,以前一天卖四筐都不止,现在一筐都卖不完。再这么下去,他连买面做烧饼的钱都没有了。

“我还听说,岑氏织布的钱都被你们家压榨走了?”

“这是谁说的话?”严大郎气得拍桌而起,“我们可没觊觎她一分钱,以前过年过节有什么吃的都不忘给她送一份儿。她自然也会回礼,有时候会给孩子买一些东西。她怎么能对外人一次又一次地这么诬陷我们?”

崔桃见他说得面红耳赤,瞧得出他憋屈有火,让他喝口茶,先顺顺气。

严大郎喝了茶之后,脸色稍微好些了。他突然跪地,请崔桃为他做主。

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些流言蜚语了,如果家里就他一个人也就罢了,他还有妻子孩子,他们不应该平白无故遭受这份罪。

“你信我能处理好?”崔桃问。

毕竟在外人看来,开封府的案子从来都是男人在查,突然是女子,一般人未必会相信。

“我瞧得出娘子是好人。我上次来开封府递状纸的时候,听衙役们提起过崔娘子,说崔娘子的本事,整个开封府的衙役们加起来都比不上。”严大郎老实道,“我知我这案子不大,按理我不该报官,不该麻烦开封府的诸位官人们,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便是家务事,也得劳烦衙门为我断一断!”

崔桃点头,打发严大郎暂且回去,又嘱咐他既然信她,回家就老实呆着,别跟岑氏起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