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们是有些不适应,但跟她相处久了,都知道她就是这性儿,所以她说话刺人的时候,我们便笑笑就过了。”

“那宫里可有人因此记恨她?”崔桃再问。

“记恨倒不知,不过她因此得罪了人肯定是有的。当初她为了保身边人,连罗都都知都敢吵,你便知她嘴巴厉害起来多不管不顾了。”

龚美人说罢,便叹了口气,唏嘘虞县君这性儿若在宫外,指不定还混得开,还会有人敬她是才女,但在宫内真真就是吃亏的性子了。

“那她近半月以来,可有什么异常之处,跟以前相比?”

俩人思量了会儿。

龚美人说虞县君似乎比以前更有脾气了,不过人家也有耍脾气的本事,毕竟近些日子她越发受官家宠爱了。

贾美人则说虞县君似乎有点精神不济,跟她说话的时候她会分神不听。

“这你就不懂了,哪里是精神不济。”龚美人抿嘴笑一声,眼神意味深长,跟贾美人小声道,“官家晚上不是常来么,白天自然不济。”

贾美人恍然,连连点头表示是这个道理,随即又推了一把龚美人。

“你瞧你,乱说什么,崔娘子还待嫁呢。”

“无碍,尸都验多了,还有什么不明白。这男人大多都喜欢女人欲拒还迎,若有似无的勾着他,人前要貌美、多才、端庄又正经,人后则只要一点就够了,要多不正经就不正经就好。”崔桃看似顺嘴叨叨一句,实则为了感谢俩人提供线索,“多谢二位美人了,消息都很有用。”

崔桃说罢便告辞去了。

贾美人和龚美人面面相觑。

“有道理啊。”

“可惜我私下里便就是放不开。”贾美人叹道,她自小接受的淑女教化,要她做不出来太不正经的事,“咱俩得好好学学。”

“对,要学。”

……

崔桃又把问过两位美人的话,重新问了弦乐、歌、舞、画四人。她们倒是不觉得虞县君近来有脾气不好或精神不济的时候。

“虞县君正得宠,每日都心情很好,偶尔精神不济,想来是没睡好的缘故。”弦乐给出的解释,跟龚美人的猜测一样。

崔桃:“那虞县君半年前是如何做到突然瘦下来了?”

“进宫三年,再不得宠便人老珠黄了。虞县君也是狠了心,管住嘴,每日多饿着,才终于瘦了下来。”弦乐道。

崔桃又问四人,虞县君的身体如何,四人皆表示没有任何问题。

崔桃随后听了韩琦的建议,去太医院调看虞县君进宫三年来的脉案。第一年一次,第二年两次,因得了风寒才会请太医诊脉。从去年十一月开始,她的请脉次数变得频繁了,但每次都是以调理脾胃为理由在下药。从时间上推算,虞县君正是从那时候开始瘦了。

崔桃发现给虞县君诊脉的共有两位太医,前两年是一位曲姓的老太医,如今已经告老归家了。如今这位也姓曲,是那位老太医的儿子。

崔桃叫来这位年轻的曲太医,质问他为何每次都给虞县君开调理肠胃的药。

“虞县君为了变瘦,经常饿了自己,伤及脾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