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发不禁自嘲地笑起来,“初与韩推官见面时,韩推官还是一位稚气少年,在酒桌上不善言谈,一人落寞而坐。我那会儿见你受冷落,特意跟你多聊了几句。如今再见,不想是这等光景了,一官一囚。何须三十年河东河西?三五年就够了。”
“你不是丙洲村人,却要起这个名号,可是因某些缘故,心中一直惦念一个人?”韩琦没理会陈一发的‘叙旧’,继续他的质问,却换来陈一发再度的闭眼。
似乎闭上眼就可以逃避一切问题,省得让人看到他的心虚了。
“苏玉婉死了,你可知情?”韩琦语调不变,也似乎没看到陈一发的抗拒,质问如故。
陈一发仍旧闭眼不大,但从其极力紧绷的脸部状态可知,他知情,而且还很愤怒,在非常努力地隐忍。
“是不是有人告诉你,苏玉婉系遭开封府所杀?”
陈一发埋在眼皮下的眼球动了两下,蹙起眉头。
“开封府如此大费周章地调查机阁和地臧阁,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蠢到在诸多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就先将匪首诛灭。况且以苏玉婉的聪慧,她主动提出的交易,选定的地点,会不给自己留后路么?”
陈一发睁开了眼睛。
“当年天机阁早就盯上了苏玉婉,但他们需要一个‘契机’才能收留她,得以成功训教她。于是你就成了引发这个‘契机’的工具,令苏玉婉在遭受一干屈辱后,自愿归顺了天机阁。人在愤怒中的力量往往更强大,甚至会忘记肉身的痛苦,此系天机阁所传《阙影书》所言。如今天机阁又拿苏玉婉的死诓骗你,想来是要利用你对苏玉婉的‘旧情难忘’,令你更愤怒,更加效忠天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