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拓麻为了保护同伴而不得不向玖兰李土恭顺低头的时候,白蕗更却是为了私利而向恶魔屈服。即使听从命令,亲手伤害别人她也在所不惜。

然而白蕗更只是不断因私心而妥协,一条拓麻却守住了心。即使表面恭顺,他也有着自己的底线;即使一条麻远吩咐安排过他也不曾称她“陛下”。她不知道长此以往一条拓麻会不会渐渐丢失他的坚持,最后没了信仰,只剩私心。说到底,她根本不了解这个只相处过一次的年轻人。

但本质上其实一样的事情,白蕗更却开始无法接受了,她无法接受自己亲手逼一条拓麻走上那样的路。

他是她在为了自以为责任重大的家族事业与一切苦苦抗衡时,偶尔见到的一点光。唯一属于她自己的一丝执着,被大限将至的她无限放大了。

一夜之前,这份执着让她心甘情愿地妥协。

那时候她在恶魔之前俯首下跪,奉上忠诚——

“我的愿望是,留一条拓麻一命。”

倘若不这么做,那个金发青年活不过昨晚。但也因她这么做了,她的把柄被彻底握在了恶魔手中。

看着眼前那两个纯血种,她忽然相信他们是真的达成的古老而苛刻的伴侣誓言。为执着的唯一而生,随执着的唯一而死……

死……

是呢……反正都要死了,是不是“女王”也无所谓了……

那么……

白蕗更忽然在想,她是不是至少可以为独属于自己的一点执着做些什么?

不过,他怕是不会知道吧?他莫名其妙地被一个纯血种惦记了。

真是可悲呐……

白蕗更随即苦笑。

听着白蕗更不完整的回应,玖兰枢继续说了下去:“除了你的愿望,我们还有别的条件可以提供。”

白蕗更眼前已经有些发黑,目光有些黯淡混沌。右手处的裂缝在不断蔓延,她的身体在干燥碎裂,情况越来越糟糕了。但本不着急的她现在却有些急了,只因她心中的执着被点明了。如此一来,她的弱点由被完全拿捏住了。

锥生零看得出白蕗更的心理防线在逐渐崩溃,同时她的身体也在快速虚弱,现在已经不是继续慢慢打心理战的时候了。锥生零接过玖兰枢的话头继续说:“只要杀了那个恶魔,就能让一条学长永远脱离有可能的威胁,安然活下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