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一座小城里,容蛟默默跟着一点红在胡同里绕来绕去,被他取名为墙头草的马慢悠悠踱着蹄子,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停在一座小吃摊边,大锅冒着白色烟气,白色水汤里沉浮着白白胖胖的水饺。

一点红对老板道:“点单。”

老板头也不抬,大勺在锅里搅,“几人?”

一点红:“一人。”

老板:“男人女人?”

一点红的余光朝容蛟一点:“男人,普通点。”

老板摘下帽子朝靠近摊子的木屋叫了声:“司空,听到了吧?”

木屋的窗子打开,里面露出一个脑袋,瘦瘦的脸颊,一双眼睛尤其灵动。司空摘星抬着眼朝他们打量,招招手,示意两人进屋。

门已打开,一点红掀开帘子,容蛟把马套在一边的梁柱上,一起进了木屋。

外面是白天,里面却显得几分阴暗。

司空摘星把屋子里的蜡烛全部点上,容蛟终于能看清屋子内部,空间不大,一只椅子,一间大木柜,柜子里有什么不清楚。

司空摘星瘦小,长得分外不起眼,是那种一丢在人群中立马找不出来的长相。容蛟觉得这种长相才适合当一名杀手,就如一滴水落在了大海里,踪迹难寻。

对方的眼睛,像两颗星星在闪闪发光。

他与一点红好像相识,像是知道一点红的性格,很默契的没有寒暄。

司空摘星:“就是他了?”

他指的是容蛟,容蛟正被他按在唯一一张椅子上,一点红站在一旁抱臂说:“是。越不起眼越好。”

“哦,这样啊。我这张脸行不行?”

一点红颔首。

司空摘星道了声好,对容蛟说:“那我这张脸就给你了。”

容蛟本来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装了什么药,慢慢地,他们的对话往惊悚的方向走。但他知道一点红不是幼稚的人,他听明白了,他们要给他易容,容蛟抬起手,对司空摘星道:“换张干净的好不好?”

“干净,保证干净!”他说着,反手揭下□□,露出一张同样平凡不起眼的面容。

容蛟瞪着眼,仔细地瞧着他的脸。

司空摘星笑呵呵:“你看出什么名堂了?”

容蛟:“你这张也是假的?”

司空摘星眨眨眼,“是。”

原来他揭下一张面具还有一张面具,就是不知再揭一张,露出的是不是真容。

容蛟忍不住去摸□□,薄薄的软软的又黏黏的,像一层豆腐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