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蛟依稀听上官雪儿问无暇要去哪?

无暇说:“万梅山庄,找我表妹去。”

容蛟的眼波起了一片涟漪,正出神着,身体忽被人一扯,一柄细长轻薄的剑刃贴肤而过。

稳住身形,抬眸望去。

那柄剑诡异的九十度转弯,再次朝向他的脖颈抹去。

情急间,江玉郎趋利避害要登楼逃跑,忘了手铐连着,三人顿时跌坐在地,那柄剑就这般戏剧性空了。

小鱼儿忍着屁股痛,甩出金龙鞭缠住再次刺来的剑,龇牙咧嘴:“不是吧,这么快就有人找上来了!”

持剑人三次不能得手,急速后退,平平无奇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就像一滴水隐藏在大海中。

江玉郎跌得最厉害,凌空了一瞬,而后屁股着地,哎呦哎呦好半天才起身,静静捂住尾脊骨。

此处不能多留,连客栈的包袱也不管了,把之前的马车驾出来,急速出城。

之前用来安置昏迷的容蛟的矮榻,如今躺上了江玉郎。他面朝下趴着,将厚实的被子压在胯下,臀部翘起。自由的右手想放上去又不敢放上去,停在半空中,有些滑稽。小鱼儿坐在小板凳上,小小的凳子衬得他身体很高大,容蛟在外面赶车,因着手铐限制距离,一半身体斜斜地靠在里间的璧上。

他生疏地拉着缰绳,马车在黄土路上跌跌撞撞。

他的目光注视着路边的树荫,听到江玉郎的声音变得和他的臀部一样脆弱,听到小鱼儿说:“那个人是杀手吧。”

江玉郎停止了呻吟,答道:“我听家父提起,只有身世清白的人才有资格做杀手。他们隐于人潮,明处甚至有正经工作,有的还要养育一大家子。接到单后才会出击,三次不能得手就会换下一人。你们还记不记得那名杀手长什么样?”

容蛟回忆不起来,那张脸好像蒙上了一层白纱。小鱼儿果然也说不记得。

江玉郎才道:“他们大多长得平平无奇,很难有人会去注意他,就像店小二一样。这就是青衣一百零八楼的特色。还会有人来刺杀我们的,只要雇主不取消订单,他们就像一群嗅到腐肉的秃鹫。”

帘子高高挂起,灿烂的阳光一大片扑了进来。

金黄的光点跃进小鱼儿玻璃珠似的眼珠,他的手指一下一下拨弄铁链子,铃铃铃的声音弄得其他两人都有点烦躁。

只听他突问:“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江玉郎怔了怔,把头提起,顿时望见一片日光,浓烈的光芒让他看不清小鱼儿的面容。

铁链的铃铃铃还在响,他的眼睛一下亮了,激动道:“我们去江南,我父亲便是江南大侠江别鹤。他有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定能砍断这该死的手铐!”

面临生死考验,他已经放弃小鱼儿能开锁的想法。

“对极了。你姓江,你父亲自然也姓江,我正是要找姓江的人!”小鱼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