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绳索下去。

距离上面两人高的地方,容蛟发现山壁上有一个石洞。石洞里有一座石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他慢慢走过去,久久地凝视。

“……如果我没看错,他好像是个男人。”

“他本来就是个男人。”

“……他长得很像容暇光。”

“他就是容暇光。”

……

床上的男人有着削瘦的身材、削瘦的脸,如果一点红是一只矫健的豹子,那么他就是一只饿得只剩皮包骨的豹子。

不奇怪,任谁躺了两年,都会变成一只皮包骨豹子。

容暇光身负内力,才没有彻底失了呼吸。

容蛟轻轻在石床边坐下,轻轻抚摸他的脸,抚摸他的胸……

一点红挑了挑眉:“你为什么一直把手放在他胸膛上?”

“我想看看他是不是女扮男装。”容蛟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嘶哑,可能是受到一点红传染。

“你看看我像不像女扮男装?”

一点红靠在石壁上,语气不祥。

“……不太像。”一点红的腰身过细,腿太长,所以在容蛟看来,他很削瘦也很像一只黑豹子,其实肩膀很宽(男人的肩膀都很宽)。女人没有那么宽的肩膀。

“哦?”语气不愉。

容蛟立马道:“一点都不像,非常男子汉!”

一点红眼睛瞥着石床上的人,说:“他也是个男子汉。”

容蛟看着床上的男子汉,忍不住苦笑:“可我认识的容暇光是个女子汉!”

一点红:“……我一直很好奇,他小时候就已经拿出了你现在的画像,可你们的年龄根本对不上。”

容蛟已经能接受事实了,容暇光出事时的尸首已经被火化了,现在床上躺着的大概是灵魂穿越,穿成男的了。

能接受——他对自己这般说。

听到一点红的问话,他没有感受到一丝紧张,看着对方点了点石壁,露出一个中空小洞,拿出一张卷起的画像递过来。

画像有些年头,纸张有点泛黄,容蛟小心翼翼卷开。

在这之前,容蛟在百花楼也被人画了一张画像,那张画是用线条表达轮廓的。而手上这一张是用色彩块面描绘出活灵活现的人像。

容蛟想到车祸现场的那一幅油画,那是容暇光要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送到他手中时已被火烧了一半。

容蛟看着画,不小心笑了出来。

“画画的材料是从哪找的?”他知道这个世界颜料少得稀奇。

“大多是矿石,还有特殊处理过的草汁、花汁,”一点红淡淡道:“不要转移话题,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容蛟收起画,看着一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