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衣服的主人此刻又在哪里?

心兰咳嗽着左右四顾,却没瞧见那位白衣公子的身影。纵然知道对方武功盖世,看不见人,难免还是会有些着急忧心。

她扁着嘴干呕了几声,只觉得胃部全是冰水,偏也吐不出来。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检查自己的身体:

除开被献果神君打的那一下,到现在肩膀处依旧是乌青的,别的胳膊膝盖等处亦有一些浅浅的擦伤,兴许是在潭中磕碰到的……眼睛进了水实在干涩得很,不用对着潭水去瞧就知道,定然是发红的。

少女拢紧了罩着身体的外袍,小心地活动四肢,慢慢往崖底茂密的树林中走去。

铁姑娘武功跟移花宫少主这般比起来是很不济,脑袋进了水却依旧还算好使:

既然他脱下外袍给昏迷不醒的自己披着,应当就是要告诉随时可能醒来的同伴,他也在崖底……否则同样都湿透了的衣服,也不能保暖,完全没必要呀?

不过好像他的外袍是比自己的衣裙干了不少……想到此处,心兰盯着自己还在滴水的裙摆,纳闷。

总之花公子肯定在这树林附近,或许是在寻找上去的道路。将她一个人留在潭边,他是一定不可能走远的。

她想喊几声名字去寻,好早些与他会合。却发现嗓子好像伤着了,一要大声便有些刺痛,只得作罢。

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崖下的参天古木真是不少,遮天蔽日一般。

心兰本想通过日光推测大致时间,仰头却见粗壮树枝互相盘虬勾连,只有少许细碎的光线从叶片的缝隙里流淌到地面。

树林里有些潮湿,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风寒发作的前兆,身上似乎比方才在水潭边还要冷……冷得铁姑娘打了个哆嗦。

犹豫片刻,还是打算回到原地,免得错过了那位不知所踪的白衣公子。

却不知水潭边,移花宫少主正跟一个绿衫少妇打扮的貌美女子说着话。

那妇人似乎是崴了脚,半倚在地,抬着头泪光闪闪地与近在咫尺的清俊贵公子说着话,时不时拿着块帕子轻轻擦拭眼泪。

她大约二十来岁,总之不该超过三十岁,有股子性感又娇媚的风韵,素色的衣裳则为她压下了过于轻佻的气质,增添一丝淡雅。

花无缺背对着心兰的方向,此刻正微弯下腰,状似有些急切地跟那绿衫少妇说着什么。到后来,甚至伸出了一只手臂,似乎欲扶起对方。

——他还真是待天下女子皆是一般好呀。

铁姑娘在远处看了半响,微微垂下眼眸。

这么一会儿工夫,再抬眸时,绿衫妇人含羞带怯地点点头,轻轻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这只手纤细、柔美,每一根手指都像是白玉雕成,纵是世上最再吹毛求疵的人,也无法在这只手上挑出丝毫瑕疵来。【原著】

保养得这样好的一只手,若搭在花无缺这样的浊世佳公子的掌中,似乎也是配得上的。